东南,苏州府。
“知府大人。”
何心隐揉了揉眼睛,从书桌上堆满的卷宗上抽出神来,看着门外书吏。
“知府大人,阿方索大人到了。”
何心隐这才想起来自己约了人,他连忙站起来,却一阵子晕眩。
书吏连忙过来扶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砂糖塞进何心隐嘴里说道:
“知府大人,李神医上次就说您是脾虚气亏,以后千万不能熬夜了,若是您真的出了什么事,大都督肯定要怪罪我等的。”
何心隐挥挥手说道:“大都督从来都是就事论事,我自己身体不好,又怎么会迁怒你等呢。”
“和阿方索大人说一会儿,请他在会客堂等等。”
等到嘴里的黑糖消化了一些,何心隐的虚弱感终于消失了。
他慢慢的站起来,何心隐这才起身向会客堂走去。
阿方索如今已经留在东南,本来苏泽给他在市舶司留了一个市舶司顾问的职位,但是阿方索耐不住性子,还是辞去了公职继续做起船长,开始跑上了沿海贸易。
听说阿方索的舰队抵达太仓港,何心隐就派人请他过来。
阿方索在大都督府见过何心隐,他知道眼前这个中年人,掌握了苏州府这个繁华富庶的水上城市。
苏州府的人口,经济都远超威尼斯,而何心隐的权力更是要比威尼斯总督还要大。
阿方索船长有些拘谨的坐在椅子上。
他听说何心隐不仅仅是一位手腕高超的执政者,还是一名学识渊博的学者。
阿方索船长上过航海学校,对于大学者总是心怀敬意的。
何心隐也接触过很多西洋人了,他知道这些蛮夷并不通礼数,但是何心隐自己就是一个反对宗法礼法的人。
他开门见山的说道:“听说你们西方很早就出现了船运保险这种东西了?”
阿方索船长回忆了一下,点头说道:“最早的保险出现在威尼斯,威尼斯商人们会在出海的时候投保,早在两百年前就有专门从事保险的银行家了。”
何心隐有些惊讶,果然这些西方人也不是完全落后,他们在航运上的发展确实要比大明这两百年强多了。
何心隐收起轻视的心思,继续问道:
“威尼斯的保险是如何运作的?”
阿方索船长说道:“其实和咱们东南的保险差不多,一开始也是凑齐十艘船一起出航,每一艘船出十分之一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