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人样。
见到人,他望过来,眼神苍茫又盈满痛楚。
顾迎清控制不出溢出哭腔,「爷爷,」她戴着口罩,怕他认不出,哽咽说,「我是清清。」
顾中敏眨了下眼。
像是在说:我知道。
顾迎清眼泪全部滑进口罩里,她下意识抬手去擦,没摸到泪,无措地放下手,小声说:「爷爷对不起,我上周没有回来看你……」
顾中敏眨两下眼,又努力摇了下头。
顾迎清消除不了内心的自责。
如果她昨天早上及时回来,他会不会心情会更好点?
就算不能改变什么,至少有机会能好好说些话,而不是像现在。
顾迎清眨干净眼里的水汽,看见顾中敏嘴唇蠕动,似乎想说话。
「爷爷你说什么?」她俯身靠近。
「回……」顾中敏无法完整清晰地发声,甚至只有一丝模糊气音。
顾迎清努力听明白,问他:「您想回去?」
顾中敏眨眼。
顾迎清沉默。
在ICU的病人无疑是痛苦的,无论心理还是身体,身体无时无刻经受痛苦又无法咽气,醒来面对的只有死寂的空气,和将死未死的病友,见证他人呼吸心跳宣告死亡后被蒙上白布推走……
种种,种种,都是折磨。
顾迎清看着缠绕在他身上的管子,于心不忍,又不想这么快放弃,「爷爷,你坚持一下,再过两天就好了。」
顾中敏看了她两秒,竟闭上眼,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