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肃忙问其故,经过那解荣的一番娓娓道来,才算知晓了贵阳城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贵阳城乃是新城,除却供贵州二卫以及周边诸部与商人用作交易之榷场外,还没有多少百姓入驻。因此,此城并不设置文官,除却马烨的指挥同知衙门以及朱肃暂留在那里,与水西水东两部协调榷场管理事宜的解缙外,再无其他衙门。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马烨如今在贵阳城,乃是军事政事一把抓的,如封疆大吏一般的存在。
偏偏这马烨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与水西水东两部总有摩擦,虽每次皆有解缙居中调解,却也是屡屡不改。自朱肃走后,水西水东二部与贵州卫明军的关系便越来越差,只是霭翠与宋钦二人切实从贵州榷场之中得到了利益,认可了朱肃的一番苦心,故而每每忍辱吞声,这才没有引发什么大动荡。
不过一个多月前,两者的矛盾突然爆发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境地:贵阳城中,水西部与贵州卫骤然爆发了极为剧烈的冲突,双方大打出手,霭翠被囚……
“马烨囚禁了霭翠?”朱肃眉头大皱,“他一个指挥同知,安敢囚禁霭翠一个当地土司?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马烨又因何指责水西意欲叛乱?”
“这……在下不知。”解荣张口结舌,朱肃不禁忿怒,瞠目斥道:“这也不知,那也不知,解缙在贵州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他将解缙留在贵阳,就是担心拉拢诸土司之事会因他离去而人走政息,故而才留下了一個代理人。解缙为人虽张扬倨傲了些,然则学富五车,能力还是有的。要不然在后世,也不能一手主持编纂永乐大典,还当了永乐朝的内阁首辅。
朱肃寻思,这么一个人才,虽然此事尚未有后来的阅历,然而用来安抚西南,也该算是大材小用了罢?实在没想到,就这么一点小小的事,竟然也出了篓子。
“大……大兄一手操持榷场事宜,对马同知所为实在是无心兼顾。更何况,大兄在朝中没有常职,贵州卫之事,也无法过问……”解荣见朱肃发怒,心中畏惧,只知讷讷的为解缙辩解。
朱肃面沉似水,心知解荣所言也有几分道理。解缙待在贵阳,只有一层周王府客卿的身份,算是辅助水西水东两部土司建立榷场、沟通卫所的。较真起来,还只是一介生员,而马烨则贵为指挥同知,又是皇亲,要是一心想饶过解缙,解缙还真就拿他没什么办法。
不过,既然他绕过了解缙这个王府客卿,那么也可以认为,这马烨是在打自己这个周王的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