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性命攸关,些许委屈,受了也是无妨。小友当以性命为重……”
“明公身为太师,安能做此言语?”黄淮听闻胡季犛此言,竟是双眉一扬,一副激动的模样站起身道。
“当今之大越,民弊官腐,天下动荡。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上皇却沉湎于酒色歌舞,对天下万民百姓所遭受的苦难置若罔闻。”
“君者,当承天下之重,上皇如此作为,这是可以的吗?”
“淮虽只七尺微躯,却也有一腔热血,愿效松柏之洁,宁为死谏之直臣,不为庸庸之禄虫。”
“做个边陲县令又有何妨?若先前之作为,能够警醒上皇,淮何惜此身?明公以为淮是贪生怕死之徒么!”
他的胸膛急剧起伏着,一副被胡季犛羞辱了的模样。胡季犛定定的看着他的神情,似乎想要从中找出破绽一般,良久方才开言道:
“小友爱民之心,吾甚是钦佩。可若是……”
“即便以仁人义士之血,依旧无法规劝上皇,那又如之奈何呢?”
“那……”“范淮”一脸犹豫,露出纠结的模样。良久才道:
“那,淮也没有办法了。”他露出颓丧的模样,感慨道:“民生多艰,吾人微言轻,也只能徒呼奈何。”
“唯恨不能有伊尹、霍光之辈,以挽天倾……”
……
“兄长,如何了?”见胡季犛从范宅中出来,在马车中等候多时的胡季犛的胞弟胡季貔,待他坐进马车后问道。
“颇为有趣。”胡季犛掸了掸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将方才与“范淮”的对话全都对胡季貔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此人竟还是个义士。”胡季貔道。只是语气之中,却只有几分调侃的味道,并无太多敬意。
“竟然连死也不怕么。”
所谓的发配边陲之地,自然只是他们胡氏用来吓唬那范淮的说辞。上皇陈艺宗虽然昏庸奢靡,但却也懒得处理这些朝中事务。
对于新科进士们如何安排,也只是打发给他们胡氏去做而已。对那范淮的安排也并没有多做吩咐。之所以今日忽然来此,只是为了试探此人。
“终究还是年轻人,不碰個头破血流,便不知回头。”胡季犛道。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方才在“范淮”面前所表现出的那份“真诚”与“恳切”,眼中只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先前,范淮在他的面前时,就始终是一副愤青的模样,因此,胡季犛倒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