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握笔的手一紧,湖州进贡来的上好狼毫笔被他捏得咯咯作响,随时会断成两截,冷声道:“怎么说?”
周庸听出他隐藏在冷漠背后的在意,低头恭敬地道:“凌福晋已向皇上请旨,替二小姐赐婚,嫁予二甲进士,现在翰林院任撰修的李耀光。”
听到凌若没有请旨将伊兰纳入王府,胤禛心情骤然一松,搁下笔,似漫不经意地道:“总算这女人还有点脑子,没有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周庸微微一笑轻言道:“其实凌福晋一直都很在意王爷的。”
“哼,她若真在意,那日就不会说出让伊兰入府的话了。”话虽如此,唇角还是不自觉地向上扬起,显然心情不错。
他身为皇子、王爷,生命中注定会有许多女人,但真正在意的,除却湄儿之外,却只有一个凌若,那份在意,即使是年氏也不能相提并论。
正因为在意,所以他才不希望是由凌若来将别的女人塞到他身边,那样会让他觉得深受伤害,仿佛在凌若心中,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远不及亲人来得重要。
“恕奴才多嘴说一句,在这件事上,最为难的是凌福晋,一来二小姐是她的亲妹妹,二来,奴才听闻为着这事,凌夫人也曾找过凌福晋。”
胤禛睨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这是在替她说话吗?”
“奴才不敢。”周庸在胤禛身边侍候十余年,自然听得出他并非真生气,不过还是适时收住了声音。
果然,胤禛移开目光,挥手道:“行了,你先退下。”就在周庸快退到门口时,他又补充道:“若凌福晋回到府中,记得告诉我。”
待屋中只剩下自己一人后,胤禛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积了数天的郁闷在这一刻一扫而空,心情出奇的畅快。他已决定等凌若回来后便去看她,冷落了这些天,也该够了,而且……他也有些想她了。
且说凌若那边,虽然已经离家七年,但回家的路是不会忘的,指了轿夫一路前行,终于在大半个时辰后看到了她住了十五年的院子,小小一个院落,承载了她无数欢声笑语,这样的日子,已是一去不复返。
院门是关着的,凌若示意水秀上前敲一敲门,出来应门的是一个圆脸的布衣女子,头上插着一枝木簪,约摸二十余岁的样子,她看了一眼凌若等人后警惕地问道:“你们找谁?”
乍见这个面生的女子,凌若只道是自己寻错了地方,过了一会儿才想上次阿玛曾说起过家中请了两个粗使仆妇,想来这便是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