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高福拿了礼单下去后,年氏狠狠将一口未动过的茶盏掼在地上,溅了一地的茶水与碎瓷片,恨声道:“无非就是生了一个儿子而已,有何了不起,偏生要矫情,弄出如此多事来。王爷也是,开口就是所有下人加赏一个月的例钱,几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她越说越气,尤其是想到福沛出生时,胤禛也不过是加赏了王府上下而已,哪有说连庄园里的下人也赏的理。
“主子息怒。”绿意命人将地上的狼籍收拾后小声劝道:“王爷也不过是一时高兴抬举她几分罢了,真要说起来,历阿哥如何能与福阿哥相提并论,放在一起简直就是抬举了历阿哥。”
“现在不能,但是很快就行了,侧福晋――只要册嘉礼一过,钮祜禄氏就是名正言顺的侧福晋了,与我平起平坐。”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年氏已是咬牙切齿,冷意涌动。
好不容易去了一个佟佳氏,如今又来一个钮祜禄氏,还真是不消停。
绿意走到年氏身后,轻轻替她揉着发僵的肩膀宽慰道:“主子无需这般动气,就算她真册了侧福晋,却也说不得与您就平起平坐,论资历论家世,她皆输您不止一筹,何况您手里还握着府中大权,就是含元居那位见了也得让您三分。”
说到那拉氏,年氏眉心倏然一动,“含元居最近有什么动静没?”
在这王府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眼线,用以查探别处的一举一动;知已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否则哪一天死了都不知道原因。
“暂时还没有。”听到绿意的回答,年氏黛眉微皱,这些年她与那拉氏暗斗,早已晓得这女人是一个什么人,不声不响,却暗下狠手,最是阴险不过。如今钮祜禄氏生下孩子又即将册为侧福晋,她竟无动于衷,这显然不合常理。
与此同时,她亦想起一事来,当日她带钮祜禄氏出净思居的时候,她曾告诉自己,所有不祥的流言皆出自那拉氏布置。
既然早在钮祜禄氏还怀孕的时候,那拉氏就处心积虑要除去她,如今又怎可能听任她一步步爬上高位,兴许,早有了动作,只是旁人不知罢了。
至于钮祜禄氏……她当日吃了那么大一个暗亏,想来也不肯轻易罢休,早晚要与那拉氏斗个你死我活。
如此想着,年氏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与其自己去费心费力,倒不如坐山观虎斗,不论她们哪个败了,对自己都是有利无害。
私心里,她更希望败的那个人是那拉氏,因为只有她被废了,自己才有机会摆脱这束缚了七年的侧福晋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