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走过一个个书架,在一处房间门前站定。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木门并没有上锁,似是早有准备。
顾担伸出手,轻轻一用力,木门便应声而开。
屋子中的陈设,与先前几乎无二。
顾担一眼便看到了那一个形如无毛老虎,且虎口大张的夜壶——这破玩意儿还是姬老的珍宝之一来着。
恍惚间,似有一位老者正在耳畔兴奋的说着话。
‘这些东西,是我花费近百年的时间,一件一件从浩如烟海的典籍、古器中找出来的!’
顾担至今都还记得姬老那自豪的语气,像是干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兴奋地寻求认同,脸上的得意之色近乎要溢出来。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顾担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旁,等待着一位老者兴致勃勃又连篇累牍的讲述着自己的发现和见闻。
转过头去,他的身旁,空无一人。
“呜~”
有风吹拂而来,伴随着风声一同响起的,是一道优雅绵长的乐器鸣奏之声。
那声音很静、很空,轻灵中又透漏着点滴孤独之感。
小屋的窗子是打开的,风便是自打开的窗户中涌入进来。
顾担走了过去,看到了那鸣奏的乐器。
那是一个十孔古埙,上面还有着些许斑驳昏黄的痕迹,如同泥土的呜咽。
十孔古埙就安安静静的摆放在货架最里面,口子对准打开的窗户。
这样纵使一个人的时候,当风拍打进来,也好似有人在一同陪伴着。
风吹拂过发声口,便流转出比水银泻地更加空灵静谧的乐章,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好似有人在隔了很远的岁月长河中遥遥招手相望。
寻常的乐器大抵是没办法被风吹过就能奏响乐音的,这件不知从何处被姬老淘到的古玩不知道究竟有何玄妙之处,他当初并没有来得及听姬老讲述这件乐器的故事。
这些独属于姬老的兴趣爱好,便都被封存在了小小的屋子之中。
历史就是这样,当最后一个熟知它的人离开之后,此后所有的旁观者便是有所期待,也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去回想一切的起源,照猫画虎,不知其里。
顾担看了看窗边,略带些许橘黄色的暖光从窗户口渗透而来,为这些古器披上一层温柔的铠甲,点滴斑驳的痕迹在橘黄色的阳光下越发清晰而厚重,像是仍未燃烧殆尽的篝火。
目光顺着那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