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所异者生也,所同者死也。生则有贤愚、贵贱,是所异也;死则有臭腐、消灭,是所同也。虽然,贤愚、贵贱非所能也;臭腐、消灭亦非所能也。故生非所生,死非所死;贤非所贤,愚非所愚,贵非所贵,贱非所贱。
然而万物齐生齐死,齐贤齐愚,齐贵齐贱。十年亦死,百年亦死。仁圣亦死,凶愚亦死。生则墨丘,死则腐骨;生则宗明,死则腐骨。腐骨一矣,孰知其异?且趣当生,奚遑死后?”
杨朱看着顾担,一本正经的说道。
在整个世界之中,贤愚、贵贱,都不过是生死的两端,有什么样的差异呢?
仁德如墨子那样的人逃不出,残暴如宗明帝那样的人也都一样,个人在天地万物之间,又算得了什么?
因此,姑且追求今生的快活便好,哪里能顾忌那么多呢?
这个态度,可以说是相当的消极了。
只是那双眼中,还有着不甘,强烈的不甘,他无比希望有人能够来驳斥他的观点,且能够将他说服。
说的玄乎一些,杨朱找不到人在天地之间的位置。
不知道人要去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当见到的足够多,经历的也足够多之后,反而觉得一个人能够过好自己的一生,让自己快活也就足够了,不要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他并非是在推崇自身的观念,而是在探讨。
每到一处地方,他都会找人去探讨。
可以说他钻到了牛角尖,也可以说他得了富贵病,闲得没事儿干,便找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来为难自己。
但毫无疑问的是,寻求答案本身,对他而言已经成为了一种意义。
“这个问题,我怕是给不了你答案。”
思量许久,顾担诚实的说道。
或许的确有勘破生死之人,也的确有洞察世事之辈,但要给‘人’定性,谁又能够做到呢?
“不同的高度,看到的事物、角度也不一样。”
沉吟片刻,顾担还是说道“当贫困交加之际,一口饱饭便是活下去的意义,便可以说人活着是为了吃;当温饱有余之时,寻求功名利禄便是良道,便可以说活着是为了扬名;当自身已达宗师之境,尘世一切再难满足之后,尘世中的追求便都显得不堪,反而要纠结其中的意义。”
顾担笑了起来,“说不定,是站的不够高,看到的风景也太少,所谓顶峰只是一座小山包,所以反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