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长鸣,吞吐着烟雾的车头驶出车站,载着旅客前往东面。
艾丝特拎着箱子坐到二等车厢一处靠窗的空位上,离抵达第利斯还有十三小时的车程。
多亏了托马给她的身份证明,她不用把更多金币与时间浪费在马车上,因蒂斯的马车业已经快被蒸汽列车挤到倒闭,除了不需要身份证明,那种“旧时代”的旅行方式没有任何优势。
亚伦最终还是送了艾丝特一颗小型水晶球,看他肉痛的样子托马笑话了亚伦好一会儿,幸好艾丝特的行李箱还有地方能塞下这份礼物。
而亚历山大送给艾丝特的是一本书,一本鲁恩诗人对鹰隼的观察日记,让艾丝特有些意外。
“我想你会喜欢的。”亚历山大这么说道。
此刻艾丝特坐在随车身微微晃动的座椅上,她现在外出都会戴着那双露指的皮手套,遮挡住手心与手背的花纹,而她掌心摊开的就是这本赠礼,《游隼》*:
“我一直渴望成为外在世界的一部分,到最外面去,站到所有事物的边缘,让我这人类的污秽在虚空与寂静中被洗去……”
她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移,很快沉浸在这本并不厚重的叙述间。
但艾丝特安静的阅读时光并没能持续很久,一个灿金色头发的男人走过来,轻轻咳嗽了两声。
“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他指着艾丝特旁边的空位这样问道。
艾丝特抬起头来,这人的金发长到稍微过肩,很明显没有打理过,杂乱地披散在脑后。
他穿着高领的黑色长风衣,大半张脸上都缠着绷带,只露出来一只左眼,他下巴上蓄着一团胡须,使得他的外貌比声音要更加沧桑。
他的嘴角勾起一截弧度,琥珀色的眼睛非常明亮,饶有兴趣地在艾丝特的脸上打转,然后落在她手中的书上。
艾丝特没有开口答应他,而是保持了沉默,面对这个人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让艾丝特心中浮现一丝警惕。
这个年纪不过青年左右的男性笑意更深,非常坦然地坐到她身旁的空位上: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我们在哪里见过吗,美丽的女士?”
艾丝特摇摇头,回以温和的微笑:“我不是因蒂斯人,恐怕没有这样的可能。”
青年也学着她的动作摇摇头,幅度都一模一样:“原来是这样,我猜你是鲁恩人。”
艾丝特亮了亮手中那本书籍的名字:“是凭这本书认出来的?”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