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
然而当阿蒙眯起眼睛的时候,却又没看到谁在。
卓娅跟着阿蒙,就这样离开了落脚的修道院。
在祂们踏出修道院范围的瞬间,一道人影从葡萄架下方浮现。
十二、三岁的外貌比阿蒙要成熟几岁,个子也高上不少,淡金色的柔顺头发修理得很整齐,不像阿蒙的黑色卷发那样,带着点天然而来的杂乱感。
祂手上的羽毛笔在羊皮纸卷上缓缓游走,落下一行又一行工整优雅的字迹:
“日积月累的相处,让祂们都对彼此放下了防备,因聚合本能而诞生的信任,被隐藏于本质冲突产生的厌恶间,却又早在无所察觉间落在祂们身后,推着祂们打破隔阂,更近一步走向彼此。
“从全知全能造物主的伊甸园,到种下宽容之果的葡萄园,祂们的背影从离开这里开始,在被救赎的大地上,留下两排并行的足迹,却又无人知晓祂们的秘密。
“祂们仅能看到对方所有的,却不知自身所改变的,飞行在天空下的鸟儿,眼中只有更辽阔的天空,并对彼此坚信不疑。祂们终将迎来美好的结局,这是合理的。”
“童话作家”有条不紊地打磨着自己的能力,编织着一段被外力所影响的牵绊,让两者间拉起一条无形的绳索。祂们早就互为锚点了,然而这种影响相当隐蔽,并且都在使对方偏离原本的自我。
就长久而言,这真的是好事吗?
橄榄树的枝条因为风吹而作响,像是“沙沙”低语着不可知的未来。
亚当手中的羽毛笔逐渐停顿,祂凝视着自己写下的东西,随即折返回去,划掉了“并对彼此坚信不疑”之后的所有句子。
祂重新写下了另一段句子:
“然而‘欺诈之神’的敏锐本能,让阿蒙已经觉察到了什么,祂终究要留下自己的后手,占据天平两端的优势……”
羽毛笔停顿在羊皮纸上,悬空了很久。
如果是悲剧,那祂还能算是童话吗?
亚当的羽毛笔点在纸面上,却一直没有沿着那句话往下延伸,即使脑海中有着十分“合理”的思路,祂也难以将其完全落成词句。
——
离开修道院的范围后,两人便走上了一条偏僻的山间小路,负责带路的阿蒙笑着问卓娅:“如果是你,会选择什么方法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云雀的话,飞过去。”
“但是你现在可是以原本的‘壳’走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