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目送着拎着箱子的马蒂欧走下「四叶草号」,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化作一根细针,穿进船坞后方狭窄的小道,从她的视野范围内脱离。
「四叶草号」的船身猛地晃动了一下,玛丽这才从惆怅中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马蒂欧对那张纸条冒出过激反应,现在又坚决地带着行李下了船,她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玛丽是「律师」途径的非凡者,但是她有一位深信命运的船长,在一条以运气又好又烂为特色的船只上航行,即使她并不以充沛的灵性为特长,也依然不会错过任何一点微妙的直觉。
而且刚刚那下震动也很奇怪,以此为借口去船长室问问,这没什么不正常的。
玛丽很快敲响了船长室紧闭的门,但是当她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却发现房间从里面反锁了。
玛丽又用力捶了两拳在船长室门外:「船长?亚伦船长!你在里面吧!」
屋里传来了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还有一声包含痛苦的怪叫,但是依然没有回应玛丽的敲门。
「你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屋里!」忙碌一夜的疲惫感,更是在玛丽暴躁的脾气上浇了一捧热油,她一边捶门一边大喊,「我刚刚把那个钱袋给马蒂欧送去,但是他——」
门忽然开了一条缝,与船身链接的合页处发出极其刺耳的摩擦声,让玛丽吓了一跳,最后一拳索性直接落向那颗突然探出的脑袋上——但是被对方敏捷地闪过去了。
亚伦的脸上缠着绷带,不仅盖住了他脑袋上的伤口,现在还将眼睛都紧紧挡上了。玛丽在几分钟前拿到钱袋的时候,还没见到亚伦有这么如临大敌的架势,不明白他又在这里发什么疯。
「马蒂欧走了?」
「嗯,他看到了钱袋里有张纸条,随即很匆忙地下了船,好像生怕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亚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伸手摸索两下,将眼前的绷带拨到一旁,他这才打开船长室的大门:「不论如何,他真的走了……进来说吧。」
「砰」的一声,房门自行在玛丽身后重重合上,她古怪地环视了一圈船长室,在那控制着「四叶草号」的中枢水晶球上停留两秒,没有发现屋里有什么异常,除了熏香精油的刺鼻气味。
玛丽这才转向亚伦:「你这几天一直在避着马蒂欧走啊,是在他身上看到什么了?」
「我表现得很明显?」亚伦挠了挠被绷带盖住的地方,下方的伤口有些发痒。
「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