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司马允乘船沿途经过荆州之时遇袭身亡,他身边的幕僚许广却安然无恙,在去年还被荆州刺史周伯仁征辟为主簿,陈敏对他也开始产生了怀疑。
“士瑶小郎君,孙先生好像并未直接去刺史府邸,而是跟着蒯家郎君去参加习家举办的诗会了。”
南絮放下车帘,笑道:“刚才孙先生还说要去习家临池赋诗,登亭赏芙蓉,说起来习家在城南的那座园子确实修的很别致,东汉末年襄阳侯习郁在宅前筑堤修池,很巧妙的引入白马泉的水建池养鱼,列植苍松古柏,背依青山,面迎碧水,风景清幽。
说不定曾经担任荆州刺史的石崇就是从习家园子中得到的灵感,回到洛阳后才修建的金谷园,不过途径襄阳的名士大都喜欢去习家池游玩,每次他家举办诗会也是最热闹的。”
陆玩不紧不慢的摇着竹丝扇,淡笑道:“习郁修建习家池,有意渲染鱼池与春秋末越国大夫范蠡的关系,习郁曾因侍奉光武帝刘秀而封侯襄阳,功成名就后心生了归隐山林,寄情山水之意,只是孙洵未必有飘洒于江湖之志,至于蒯错,貌似跟蔡攸哲一样不着调。”
南絮忍不住哂笑道:“士瑶小郎君没看到他还随身携带铜镜,佩戴紫罗香囊,动不动就往脸上搽粉,含香于口,简直比刘绥还爱美呢。”
“许广现住在何处?”
“丁香街,那里离刺史府邸不远,士瑶小郎君是打算去会一会他吗?”
“南阳总是出一些乱世奇才,就像昔日的许攸、娄圭,最后都是被曹操所杀,许广做了荆州刺史的主簿,而他的好友娄修则担任西曹书佐,相较许广先前跟随淮南王司马允,娄修却是跟着伯仁先生一起从洛阳来到的荆州。”
陆玩说到这里,用手中竹丝扇轻轻挑起车帘,夏日午后刺眼的阳光很是灼热,牛车已经驶进丁香街。
这条街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刺史的属官除了有的住在府衙提供的宿舍里,还有许多从外地而来的幕僚就住在刺史府邸,剩下一部分本地官吏就是居住在这里了。
其实有一些佐官比如别驾、从事,是官方职务,也就是有编制的,他们自然有朝廷俸禄,可还有很大一部分掾吏都是州郡长官直接征辟的,他们的薪水完全是由自己依附的长官来出了。
不过许广出身南阳许氏,在襄阳置办一处私宅也是很容易的事,而娄修乃娄圭之后,家富千金,在这里本来就有自家的园子,在许广刚来襄阳之时,就是暂住在娄家,只是后来他在丁香街购买了一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