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为普通,都是楸木,榻前很干净,一个桌子,一个小柜子,两个方凳,居室正中还有一架木雕屏风,整个房间显得很素雅。
曾宝又开始连连咳嗽,祁斯不由得皱眉道:“你这病总也不好,昨日那个大夫到底是怎么说的?”
曾宝苦苦笑道:“还能怎么说,我的病只怕是好不了了。”
书童芸儿近前回道:“大夫说我家少主人六脉皆弦,因平日郁结所致,少主人自幼身子弱,每到秋冬两季就很容易染上风寒,再加上发生了那件事,少主人就常常自责内疚,我们在旁劝也——”
曾宝突然截住他的话,嗔怪道:“芸儿,休要多嘴。”
祁斯宽慰道:“这又不是你的错,你这样胡思乱想,把自己弄得一身病,让你的父亲如何是好?”
“如果当年我能够劝说哥哥早日回家,那么他就不会惨死在那座宅子里了。”
曾宝眼眶含泪,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离开这个家,难道那个青楼女子真的比家人还重要,我去那里找过他好多次,他总是沉默的转身走开,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总是沉默,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我们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
郗遐负手踱着步子,很随意的笑道:“为什么他非要对你说,也许他觉得你只是在多管闲事,说不定他早已厌烦你们那些说教了。”
祁斯敛容问道:“郗兄,你在说什么?”
一行眼泪从曾宝眼角落下,他哽咽道:“也对,说起来我这个人总是招他讨厌,惹他生气,小时候每当我做错了事,哥哥都会跟我一块被罚,他就会说我真是太烦了,以后长大了要离我远远的,可是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哥哥,如果他离开了这个家,就能过的更舒心,那么我也不会再去打扰他,但事实并非如此,是我太无能了,没能把哥哥带回来。”
郗遐拿起一个四肢可以活动的小木偶,端详一会,又放回高几上,转身望向他,徐徐说道:“我已经看过了曾元一案的卷宗,根据当年县衙捕头现场勘验,以及仵作的验尸报告,县丞和县尉都判定你的兄长是殉情自杀,我想知道你的兄长在自杀前有没有回来过,你最后一次去找他又是什么时候?”
曾宝低下头,沉默片刻才回道:“哥哥他自从和怡红院的如月姑娘住进那座鬼宅,就再也没有回过家,我是听说他得了风寒,就过去看他,本想劝他回家休养,却被他撵了出来,他还说自己宁愿病死在外面,也不愿意回家,让我以后不要再去烦他,之后我就没有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