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府中,得知父亲在书房和僚属商议事情,他也没有过去打扰,只是径自返回自己房中,拿起任远的书信,又重新看了一遍,薄唇处的淡淡笑意化做冰冷的嘲讽。
任承小时候也很喜欢作画,甚至画师张墨还夸奖他聪明有天赋,可是最后张墨却收任远为关门弟子。
在张墨收徒那一日,任远连毛笔都没有带,以手臂手掌手指蘸墨在纸上画了一幅《石鹤图》,画技方面稍逊于任承,但任远还是凭借他那无害的和煦笑容轻松赢过了任承,事后他对任承笑说他根本就无心与他争抢,还保证日后会把他从张墨那里学到的全都教给任承,就是从那时起,任远开始在他面前表现的仁厚和善良。
任承把信纸揉成纸团,扔进了盛着几支箭矢的壶内,自语道:“任远,你总是拿自己不要的东西施舍给我,这就是你对他人表达关怀和友善的敷衍方式,从小到大你可曾把我当成兄长看待?现在的我可不需要你的施舍和帮助,至于你所关心的人,不过就跟洛阳任府花房内养的名贵兰花一样,哪一日失去裴家的庇护,很可能连存活都困难。”
这时有个小厮进来回禀道:“彦生小郎君,裴家小郎君派丫鬟过来送东西。”
任承微微抬手,“让她进来吧。”
须臾,一身青裙的丫鬟缓步走进来,双手递上玉佩,含笑道:“小郎君把玉佩遗落在缀锦阁了。”
任承接过那块玉佩,说道:“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而已,天色都这么晚了还吩咐你送过来,明日再给我也是一样的。”
花姑颔首道:“明日我家小娘子会和士瑶小郎君他们一起去拜访中正袁廉,希望你也可以同往。”
“嗯,我知道了。”任承说着又示意小厮给花姑赏钱。
花姑欣然收下赏钱,就施礼告退,很快离开任府,坐上牛车,便向董府驶去。
“送玉佩就得一千钱,子初小郎君的兄长也是很大方的。”
顺风看了一眼花姑手里拿着的圆鼓鼓的钱袋子,突然问了一句:“他不会是故意把玉佩落在缀锦阁的吧?”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左媛捡到的玉佩,你没发觉左媛在用饭时总是偷偷看他吗?”
“我倒是没有注意,不过纨素小娘子和梁家小郎君为了一瓶醋争来争去的,他们俩是互相看不对眼的。”
花姑把钱袋子装进袖中,又道:“怜画和雷岩去客栈找席汝桢的妹妹小杏了,也不知道小杏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住在洛阳时邻居家开的胭脂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