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霖并非不知道赤木亲之的事情,这个日本特务被枪杀后,租界当局为了摆脱日方的指责,专门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由多国巡捕开道,引导装载棺木的汽车从静安寺路一直到文监师路,引来众多百姓围观,轰动一时。
日本专门派出了摄影师拍摄这一场景,并将其作为日本本土电影院的新闻加片,要求葬礼加片播放时,所有观众要起立鞠躬致意,来悼念赤木亲之这个日本外务警察中的佼佼人物,一直放映了一个月之久。
但韩霖没打算抢夺这分功劳,击毙赤木亲之的行动,可以说是军统局沪市区最后的辉煌,也是军统局在抗战时期最后的高歌,行动结束以后没多久,军统局最大的外勤机构沪市区,就烟消云散了,再也没有重新布局。
毛三木接手沪市潜伏工作的时候,太平洋战争爆发,戴老板把沪市的潜伏组织,变成了沪市行动总队,但是没过多久,毛三木也被抓捕了,一直到被释放,也没做出什么具有重大影响的成绩。
六月初的时候,在租界仓库里囤积的几千箱猪鬃,被佩雷斯的远洋货轮运到了美国存放,租界的制药厂,也陆续装箱后运出租界,经淀山湖到太湖,然后再运往黄山地区。
药厂的工人接受了劝说,更是舍不得这份丰厚的薪水,在韩霖的安排下,乘坐火车到杭洲,有人带着他们转道去黄山地区的祁门县。
佘山兰笋山。
“你怎么有闲心陪着我来佘山了?”唐滢走到韩霖的身边问道。
韩霖约她出来到佘山散心,她当然不会拒绝,难得有这样的时候陪在韩霖身边,但兰心蕙质的她看得出来,韩霖有心事。
“山雨欲来风满楼,德国要和苏联开战了,日本也要和美英荷三国开战了,全世界几十个国家的二十多亿人口,都要进入第二次世界大战最为惨烈的时期,这不是几十万几百万的伤亡,参战的军人可能要损失几千万,战争给普通人的伤亡上亿,经济损失不计其数,想想都觉得恐怖。”
“大战前夕我的心里不肃静,在这样的一场浩劫面前,单个人的力量几乎是忽略不计的,明知道什么结果,却什么都做不了,总感觉有些压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会平静很多,”韩霖说道。
“既然日本要和英美等国家开战,沪市的租界地区,也就不复存在了吧?”唐滢问道。
“公共租界肯定是要被占领的,法租界特殊,法国的傀儡政府和日本是一个势力,勉强能够维持最后的一点地位,但权力是掌握在日本人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