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正路过人间。
——司汤达《红与黑》
夕阳的余晖带来了一阵柔和的光,顺着五彩斑斓的琉璃窗落入了圣马丁教堂。
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着蜡烛香烟与岁月沉淀的木香,在远离特拉法加广场喧嚣人群的祷告厅内,无人关注的区域,正上演着一幕不为人知的话剧。
威廉·透纳的画笔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望向那位半跪在黑橡木棺材旁的姑娘。
她手中紧握一条洁净湿润的白毛巾,颤抖的手指轻轻掠过那已经冷却的肌肤,像是最后一次为他拂去尘世的疲惫与苦难。
毛巾润湿了亚瑟的唇,或许是错觉,透纳总觉得,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湿气,就连死者苍白的脸庞也因为这一点湿气的到来红润、柔和了不少。
见得此情此景,透纳平静的心情也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哀伤,借助微弱的烛光与昏黄的夕阳,他挥动画笔,快速而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幕生死相依,试图通过色彩和线条,将这份隐秘且真挚的情感永远烙印在绘画艺术的世界里。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吟唱声。
那位牧师,来自牛津的约翰·纽曼教士正独自站在不远的地方,手持一本被翻的起皮《圣经》,低沉而悠扬的颂念着寄托无尽哀思的圣洁经文。
他的声音如同抚慰人心的旋律,穿越空旷的殿堂,在此时此刻,仿佛与那垂泪姑娘的默默祈祷、画家疾飞的笔触,前排座椅上死者挚友们的叹息声,共鸣,融为一体。
“我如今,要把一件奥秘的事告诉你们,我们不是都要睡觉,乃是都要改变,就在一刹那,就在眨眼之间,号筒末次吹响的时候。因号筒要响,死人要复活,成为不朽坏的,我们也要改变。这必朽坏的,总要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总要变成不死的。
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死的毒钩就是罪,罪的权势就是律法。感谢天父,使我们借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胜。所以我亲爱的兄弟啊,你们务要坚固不可摇动,常常竭力多作主工,因为知道你们的劳苦,在主的面前,并不是徒然的。
他的怒气不过是转眼之间,他的恩典乃是一生之久。一宿虽然有哭泣,早晨便必欢呼。我们的主已经为我们显明了,他已经废掉死亡,藉着福音将生命和不朽彰显出来。
你看父赐给我们是何等的慈爱,使我们得称为神的儿女。我们也真是他的儿女。世人之所以不认识我们,是因未曾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