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半掩,遮盖住了从玻璃射入房间内的阳光。
残留着酒气的卧室里,亚瑟的睫毛微微抖动。
缓缓睁开眼睛,亚瑟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从床上坐起身,他感觉沉重的身体就好像一坨铅块。
床单黏在湿漉漉的皮肤上,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烟的味道。
几乎是本能地,他伸手摸向床头的水壶,喝了几大口清水,却只能稍稍缓解一部分干渴。水滑过喉咙时,他感到一阵温暖的安慰,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胃部的剧烈反应,他努力压抑着即将涌上的恶心感。
亚瑟将手放在额头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房间,照在木地板上,他的目光定格在那片微弱的光斑上,眼睛有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昨晚的记忆开始一片片地拼凑出来,那些昏暗的灯光,演员们紧张的表演,身边弥漫的香气和笑声——还有他那不可抑制的豪饮。显然,他今天的情况并不理想。
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他晃晃悠悠地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人瞬间清醒了一些。
哥廷根的清晨透着湿气,空气新鲜却带着秋意,街道上早已有忙碌的行人走过,旁边的街道和远处的修道院高塔显得格外宁静。
“天呐……”亚瑟低声咕哝道,声音沙哑且低沉,他几乎无法忍受自己的声音。昨晚的欢愉仿佛成了一场噩梦,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试图让大脑重新恢复理智。
他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那么贪杯,可能是那场《图兰朵》的演出给了他一种奇怪的释放感,让他沉浸在那种掌声与喝彩的潮水中,暂时忘却了本职工作带来的压力。
做一个特务头子其实并不像是有些人想的那么轻松,要把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那么多的罪恶和秘密全都装在心里,谁都不能告诉,谁都不能分享,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不过转瞬之间,亚瑟突然又觉得有一种深深的空虚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并不是由于宿醉带来的生理不适,而是源于对某种失控的懊悔。
他已经不是上大学的那个年纪了,在伦敦大学读书的时候,和埃尔德宿醉一场,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出门遇见几个地痞流氓,与他们干上一架然后被扔进路边的臭水沟里。
但是现在……
现在他的心里装了太多的秘密,也许一个失言就会酿成大祸。
不论是从前在苏格兰场干的黑活,青年意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