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半爬行的姿势拉着纤绳,拖着船只顶逆流、过险滩,艰难地前进。
千年的传承,使得岸边山崖的坚硬的岩石,也被纤绳拉出深深的沟槽。
纤夫们踩着先人的足迹,抓哪一块岩石,脚放在哪一个石窝里,都是有迹可循。
随着鼓点,或喊着号子,纤夫们协调用力,互相配合,在江边的嶙峋乱石间负重前行。
负重前行,逆水行舟。
黄立微眯了眼睛,远望着岸上那有如蝼蚁的纤夫,却从这群最底层的百姓身上,感觉到了那人定胜天的不屈不挠的意志。
天意,气数?!嘿嘿,你信了就随波逐流,听天由命;你要抗争,便能改天换地,扭转乾坤。
大江东去,浪淘尽,数风流人物,还在今朝。看某中流击水,独木擎天。
………………
随着狗刨冠军于大海和水师又沿岸搜救了数百残兵,一气回到武昌,立时引起了湖广官府的地震。
三峡门户顿开,川鄂咽喉洞穿,湖广清军损失惨重,明军若顺流而下,荆州、武昌将直面威胁。
就算明军打不到这么远,湖广地方也将丢城失地,被大肆破坏一番。
湖广总督张长庚赶忙四下行文,从湖广各地调兵遣将,先集中于武昌,并向荆州增援。
可按照古代的通讯、运输和交通条件,各地人马都赶到,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难以完成的。
人心惶惶之下,张长庚急忙上奏清廷,请求禁旅八旗中途改道,先至武昌,抵挡明军的进攻。
可这也是远水难救近火,禁旅八旗就是日夜兼程,没有月余时间,也难赶到武昌或荆州。
“怎么办,怎么办哪?”张长庚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衙署内来回走动。
最新的消息传来,又是一个噩耗,明军攻克当阳,兵锋直指荆门,而从荆门至武昌,已经没有坚城险要来抵挡阻击。
尽管还离着五百多里地,但敌人若是日夜兼程的话,七八天的话也能赶到。凭目前武昌的守军,显然是危险的。
“大人,长沙总兵率四千人马赶到城外。”幕僚匆匆而来的禀报,让张长庚停止了拉磨。
“好,好啊!”张长庚脸上的神情稍有放松,开口问道:“岳阳总兵和洞庭水师可有书信送来?”
幕僚躬身道:“还没有,估计也就在这一两日。”
岳阳总兵率三千人马,以及洞庭水师,会合湖广水师,已经前往荆州,争取堵住明军沿江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