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只是作城旦,就是真就下了地狱,只要道长相召,也能爬出来任凭差使。弟兄们,你们说是也不是?!”
立时,周围乱糟糟一通应和。
更有“人”回道:“将军说得极是,莫非道长相助,那贼子还在升官发财嘞。如今大仇得报,便是下油锅炸上几遭,那也是开心畅快得很咧!”
“油锅哪够?非得刀山滚上一圈才够快活!”
“呸!要我说得去大叫唤烧个通透。”
“嘿嘿,尸粪泥地狱……”哟,这个口味太重。
总而言之,七嘴八舌越说越乱、越说越偏,倒也冲散了道士心头愧疚。
他矮身削去一具活尸腕足,使其扑倒再地。言语间添了几份担忧。
“既是偷上人间,恐怕会招来阴差锁拿。”
大胡子顺势抡起大锤,砸烂活尸的脑袋。
“道长莫要担心,我留下娄成拖住看管的阴差,估算着,撑过今晚……”
燕行烈的话语忽而一滞,一张大脸囧成了个长了毛的苦瓜。
道士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
但见原本空空如也的高台上,不知何时,坐着个面目惨白的男人。其人身穿皂衣,头上戴着三尺高的乌帽子,身边依着面长幡,正拿着张眼熟的折子细细翻看。
“那是?”
“监工的判官。”
李长安:“……”
也在这时,那判官好像也察觉了这边的窥看,施施然收起折子,接下来却没过来拿人,更没开腔说话,只伸出根手指摇了摇,而后低头数起了蚂蚁。
“这是何意?”
道士不是很懂阴间的套路。
燕行烈却是松了口气。
“承蒙使君宽宏,放了我等一马。”
李长安闻言紧张之色稍稍一缓,只是这一口气还没松利落。
“但是……”
“怎么?”
“有时限。”
“多久?”
“一个时辰。”
………………
这下麻烦了!
此番上山,本是兵分两路。一路是李长安与燕行烈带着一部鬼兵来寻那尸佛,意图来个直捣黄龙、擒贼擒王;另一路,则是就地散开,尽力搜救活人。
但以目前的状况看,这个计划已然落空。
李长安打量场中形势,还是如同先前所言,激烈有余,收效甚微。在活尸一边,阴兵们形体聚散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