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渐红。
趁他还没哭出声。
李长安赶紧rua着他的小脑袋瓜,嗯~不常洗头,手感不好。
“男子汉可不能是爱哭鬼,快去,保护你阿母。”
孩子憋住眼泪,重重点了下头,飞奔向再度敞开的门户。
……
李长安打量着手中不住挣扎的鬼物。
身形轮廓似人,但破布包裹下又见诸多野兽的特征,很难分清它生前是人是兽。但实际上,这玩意儿既不是人,也不是野兽,甚至连鬼都不是。
它是凡人残魂亦或怨念漂泊入深山老林,结合了野兽精魄、老林疬气、山野阴秽而成的邪祟。南疆的民间法脉常把这些东西捉来作下坛兵马驱使。
别看它凶神恶煞,实则脆弱得很,不过一团邪气杂糅,大风一吹就散,烈日一嗮就化,雷声一震就溃,甚至一个血气充沛的汉子就能活生生撞散它。民间常有调侃,说某家母老虎凶悍得能打鬼,打的多半是此类。
所以它们通常远避人居,流窜山林,如今怎么敢堂而皇之侵入大城作祟?
李长安凝视着浊雾,稍稍思索,随手捏散手中阴鬼,然后纵身跃上高楼屋顶。
举目四望。
见着灰雾沉沉笼罩了大半个城市,数不尽的阴鬼在雾中穿梭浮沉,或是追逐着来不及躲避的路人,或是试图侵入人居,然后被门神击退。
阴风惨惨,黑气森森。
恍惚间。
还以为到了什么鬼蜮魔窟!
明明早上入城时还是清白人间,这么一顿饭的功夫就换了模样?
其中差别,貌似在于雾气。
李长安细看,察觉到雾气浓度不一。边缘处只是灰气弥漫,深处则如污泥淤积在沟渠般的街巷中,而在远端,应该是某段城墙的地方,灰雾仿若凝结成铁石,在惨淡的日照下泛着诡异的光。
“那是‘病’。”
同尘跟上屋顶,小心踩着瓦片近来,解释说:
“大魔手下五个爪牙之一。”
“按祖师留下的笔记,此僚原本是一尊瘟神,脱离了神道束缚,化为妖邪投靠了那大魔,为它招揽邪祟,统领群鬼。”
也就是说那只叫“病”的妖魔就是这满城阴鬼的头头,也是怪雾的源头,杀了它就能扫清阴鬼、灰雾?
李长安正要细问,忽然瞥见脚下街道尽头,大群阴鬼啸聚轮番试图侵入民居,虽都被门神抵挡,但门神毕竟不是真的神祇,护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