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铸剑的时辰不对啊,怎么回事?”
汉子站起身,“我说了算,你别多问。”
阮秀哦了一声。
直到阮邛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青衣小童这才有胆子站起身,摇摇晃晃,擦拭着满脸泪水和额头冷汗,心有余悸,默默念叨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一行人走出大有玄机的铁匠铺子,走过千年又千年横跨河水的那座石拱桥,陈平安突然跟身边的青衣姑娘,道了一声谢。
阮秀转头笑道:“变得这么客气啊。”
陈平安诚心诚意道:“到了外边,才知道一些事情,所以真不是我客气。”
阮秀笑问道:“是在夸我吗?”
陈平安笑容灿烂,“当然!”
阮秀凝望着少年的笑脸,收回视线后,望向小镇那边,她说了一句让人一头雾水的话,“没有变,真好。”
恐怕只有圣人阮邛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和深意。
或者前一任圣人齐静春知道一切,可能某个老人也依稀看出些端倪,但是都不会说什么。
阮邛的女儿阮秀,自幼就是天赋异禀,真正的千年不遇,绝对不是寻常的修行天才可以媲美,以至于阮邛不得不自立门户,脱离风雪庙,跑到骊珠洞天遭罪,为的就是借助这方天地的术法禁绝,来遮掩隐蔽阮秀的出类拔萃,或者说是在尽量拖延女儿“木秀于林,峰秀于山”的时间。
这位手腕上有一尾火蛟化作镯子盘踞环绕的青衣少女,不单单是火神之体那么简单。
因为在少女的眼中,她所看到的世界和人事,跟所有人都大不相同。
她可以直接看到人心黑白,看清楚因果善恶,看出气数深浅。
少女眼中,天地之间,色彩斑斓。
这意味着阮秀的证道之路,会更加坎坷难行,当然一旦证道,阮秀的成就之高,大道之大,根本就是不可估量。
所以当初在青牛背,阮秀第一眼看到岸边少年,之所以没有退避消失,就是因为看到了陈平安的“干净”。
偌大一座骊珠洞天,世间百态,只有这个陈平安,孤零零一个人,纤尘不染,就像一面崭新镜子。
所以阮秀喜欢跟他待在一起,喜欢偷偷观察陈平安心湖的细微起伏,悄悄感受他的喜怒哀乐。
对于这位吃货姑娘而言。
少年就像一道最好吃的“糕点”了,她很喜欢,喜欢到舍不得吃的那种。
她很担心陈平安这趟出门远游,人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