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苦笑道:“我?”
还不是我们。
陈平安笑道:“就算是合伙做买卖的利息分红,陆掌教这一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始终只出不进,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陆沉眼睛一亮,“真要得手,我不会带去青冥天下,送给文庙好了,换取三次串门的机会。”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那半截仙簪城,如修士横尸大地。
但是刹那之间,形若山脉匍匐的破损高城,竟然重新朝天矗立而起,试图掠回原地,与下半截重新拼接起来。
只是被陈平安一脚踩踏,一瞬间就重新坠地,以十四境道法,强行压制住了那枚道簪的本命牵引之法。
与此同时,道人装束的陈平安抬起手,在身前仙簪城之上画符一道,其实就只是写下了一个“山”字。
而另外一处的青衫陈平安,就运转本命物水字印,手指凌空画符,紧跟着写下一道水符。山水相依,终究有别。
青衫陈平安走了一趟玄圃建造在山顶的炼丹房,使出一手袖里乾坤的神通,三只炼丹炉不说,架子上边数以百计的瓶瓶罐罐,都收入袖中,再收了搁放丹药的木架,发现木材质地极好,是一种不知名的仙家木材,就又拆了那些合抱之木的房屋梁柱,一并收了,最后发现地上色泽如金的满地砖,好像也有些讲究,蹲下身撬开一块砖头,发现竟然每一块底款都铭刻有年号、督造和匠人姓名,就一个抖袖,将两千多块金砖全部收入袖中。
最后陈平安看着“家徒四壁”大屋子,空无一物,原本打算干脆好事做到底,只是又一想,觉得还是做人留一线。
青衫背剑的陈平安又返回祖师堂,其实可以称呼为一处遗址了。
仙簪城的开山祖师,好像没给自己取道号,只有一个名字,归灵湘。她就是居中那幅挂像所绘女子修士,算是那枚远古道簪的第二任主人。
而仙人银鹿的太上祖师,道号琼瓯,正是那个见机不妙便行事果决的鬼物老妪,她舍了一把品秩极高的重宝拂尘不要,才打散全部金色香油,不至于在她的阴冥归途,铺出一条极为扎眼的金色大道,其实她当时为了自保,还顺手坑了一把嫡传弟子,正是那位道号乌啼的魁梧老者,琼瓯为了确保那个十四境大修士不全力针对自己,她在从太虚中攥住画卷之时,还阻挡了一下弟子乌啼的一道驾驭术法,使得后者未能有样学样。
乌啼此刻站在祖师堂废墟边界,老修士身穿一件黑袍,须发若戟,手里攥着两支卷轴,挂像当然已经销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