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还值得高祖师亲笔书信?竟然不是敷衍的口信而已?”
毛锥不以为意,只是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朱鹿。
在察觉到陆沉开始收取心相、造就出一座注虚观之前,白骨真人并没有如何躲躲藏藏,喜好周游天下,见识广博,简直就是一部活黄历,比如当年幽州逐鹿一役,高孤跟一位女冠大打出手,白骨真人就在远处作壁上观,是数位亲眼见证者之一。
朱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那封轻如鸿毛的信封。她稍微背转过身,取出里边的信笺,瞥了眼内容,神色郁郁,很快放回信封,丢入袖中。
黄镇和朱鹿,这双男女,恰好是家乡小镇最恨陈平安的两个人。
一场异乡相逢,还是分道扬镳,仍需各奔前程。
观鱼亭那边,老人好像有感而发,看了眼黄镇,深意道:“以好恶内伤自身,并非修道正途。”
爱憎既是双刃剑,也是回旋镖。
黄镇神色凝滞,终于还是心意已决,轻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管不了那么多。”
老人本就不愿意过多掺和这种个人恩怨,不再继续劝他回心转意,“回到雷泽湖,有了自家道场,只管好好修行便是。”
黄镇点头道:“那人如今锋芒正盛,我在没有完全把握的前提下,是绝不会去招惹他的。”
老人打趣一句,“你没有被吓破胆,已算胆大了。”
察觉到黄镇的心思,老人笑道:“我是个无境之人,并无肉身,也无魂魄,虚无缥缈,说是一点真灵也好,一份执念也罢,总之就是无官一身轻。身份可有可无,无关轻重的存在了。”
着急长大的孩子们,总以为童年是一本永远写不完的书,急哄哄去翻看一部少年书。
老人却知道何谓迟暮滋味,是那风烛残年,天色忽已晚,甚矣吾衰矣。
从袖中摸出一张青色符箓,交给黄镇,“手持此符,心中观想,就可以缩地至雷雨的梅峰道场,她自会领你去水底那处雷池洞府。去吧。”
黄镇双手接过符箓,小心翼翼收起,跪地磕头,谢过老人。
老人犹豫了一下,伸手将他搀扶起身。
黄镇站定,心中观想那座梅峰,金光一闪,消失无踪。
一位貌若少女的女冠现身此地,打了个稽首,神色恭敬道:“见过前辈。”
老人笑道:“当不起。”
更热闹的那边,毛锥突然对南墙说道:“让高琼来这边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