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书上的道理,如果太贵了,谁乐意掏钱买?干嘛不去买吃的,还能填饱肚子呢。剩下一半,则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道德圣人们,如果想要更广泛地传授自己的学问,成为一州一国甚至是一洲、整个天下的正统学问,自己亲自传授弟子,能出几个?还不如来一个广撒网,把自己的学问道理就印刻在书上,门槛低了,走进去的人,就多了。门槛太高,爬都爬不过去,最后能有几个得意弟子、门下学生?”
陈平安轻轻叹了口气。
老秀才忧心问道:“咋了?觉得很没意思?这可不行,书还是要读的。”
陈平安摇头道:“我就是觉得这挺像老百姓开店铺抢生意,在家乡骑龙巷那边,我有两间朋友帮忙照看的铺子,不知道如今是亏了还是赚了。”
老秀才似乎想起了一点陈芝麻旧事,有些唏嘘,大手一挥,“走,带你们喝酒去,陈平安如果实在嘴馋,你可以喝一点,宝瓶年纪太小,还不可以喝酒。”
时辰还早,许多酒楼尚未开张做生意,好在老秀才在一条街拐角处找到家酒肆,油渍邋遢的,好在三人都不讲究这个,如果崔瀺于禄谢谢三人在场,恐怕就要皱眉头了,一个眼界高,一个洁癖,一个自幼养尊处优,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在这种场合喝酒。
老人点了一斤散酒和一碟盐水花生,陈平安依然坚持习武之人不可喝酒,李宝瓶其实有点想喝,但是有小师叔在身边,哪里敢提这个要求,便只是有些眼馋地盯着老秀才喝酒。
跟陈平安相处这么久,从李宝瓶到林守一和李槐,一路上耳濡目染,对于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大抵上都心知肚明,李宝瓶有些时候其实也会觉得小师叔太严肃了,但是看一看漂漂亮亮的小书箱和厚实柔软的小草鞋,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林守一因为成了山上神仙,志向高远,对于陈平安并非没有想法,但是站得高看得远,是觉得眼皮子底下的这点鸡毛蒜皮,不值得他分心,所以从来不说什么。
至于李槐是最愿意有什么说什么的,只可惜大多是无理取闹,不等陈平安说什么,就已经被李宝瓶打压得厉害,所以这一路求学,从未出现过不可调和的分歧,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之后朱河朱鹿父女离开,在野夫关外,崔瀺带着两人闯入队伍,让之前的四人愈发同仇敌忾,反而关系变得更加紧密。
老秀才喝着酒,才半斤就有些上头,大概是触景伤情,又没有刻意运用神通,难得如此放松,就由着自己喝酒浇愁了,老人环顾四周,轻声道:“我有一个从小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