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雅静院落,如今在大隋京城名声大噪的少女谢谢,跪坐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
屋内两人对坐。
准确说来,其实是一个人。
白衣飘飘的少年崔瀺,一袭文士青衫的老崔瀺。
两人见面之后就没有任何言语交汇,只是下了一盘棋,最终改名为崔东山的少年,棋输一着,只是少年心情不坏,嬉皮笑脸地独自复盘。
老崔瀺脸sè肃穆,接过少女谢谢战战兢兢递过来的一杯热茶,缓缓喝茶,看也不看棋局。
崔瀺突然开口道:“是不是哪怕如今有了神魂合一的法子,你也不愿答应了?”
崔东山不断弯腰捻子收入棋盒,没好气道:“还用问?崔瀺什么脾气性格,宁为鸡头不做凤尾,一百年前是这样,一万年以后还会是这样!”
崔瀺唏嘘道:“世事难料,荒诞不经。”
崔东山笑问道:“如今我消息不畅,宝瓶洲中部彩衣国那边,乱起来了吗?”
崔瀺点头道:“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是不妨碍大势,乱局已定。”
崔东山收拾了半天棋局,斜眼看着正襟危坐当大爷的老头子,有些愤懑,就也不当苦力了,四肢趴开躺在编织精致的大竹席子上,嘀咕道:“你运气比我好多了,老秀才是个欺软怕硬的,不愿跟你撕破脸皮,就来收拾我一个天真无邪的青葱少年,你是不知道,从骊珠洞天到这大隋京城,老子受了多少白眼委屈。”
崔瀺默不作声。
崔东山仰面躺在席子上,摸了摸额头,仿佛现在还隐隐作痛,是给李宝瓶那个臭丫头拿印章拍出的心理y影!
崔东山躺着翘起二郎腿,唉声叹气,“大隋皇帝也是个有魄力的,忍辱负重,肯受此奇耻大辱,跟大骊签订这桩盟约,大隋弋阳郡高氏,就要因此龟缩百年,寄人篱下,让出黄庭国在内的所有附属国,眼睁睁看着大骊铁骑绕过自家门口,一路南下,奠定宝瓶洲自古未有的大一统格局。”
崔瀺淡然道:“百年之后,宝瓶洲形势如何,你我看得到?就算看得到,就一定是对的?今日大隋高氏之隐忍,未必不会是后来者居上的第一步。”
崔东山摇头道:“换成我,咽不下这口气。”
崔瀺冷笑道:“原来我崔瀺的少年时代,无论是心性还是眼光,都是如此不济事,难怪会有我今天的惨淡光景。”
崔东山也不恼,晃荡着一条腿,双手做枕头垫在后脑下边,直愣愣望向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你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