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一股郁气从肚子里爬到了嗓子眼,想要一口吐出,却又怕伤到了朋友。
孙嘉树轻声道:“为何不去桂花岛解释一下?”
刘灞桥哪怕是天资卓绝的剑修,这一路火急火燎地离开风雷园,御剑如此之远,仍是嘴唇干裂,伸手抹了抹,摇头道:“我哪有那脸皮去见陈平安。”
孙嘉树斜靠着亭柱,坐在刘灞桥旁边,苦笑道:“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刘灞桥摆摆手,“气归气,道理还是道理,陈平安只是我刘灞桥的朋友,不等于就是你孙嘉树的朋友,我也没有想到陈平安藏着那么多秘密,连你孙嘉树都免不了财帛动人心,其实归根结底,是我的错,还是低估了我这位朋友的本事,孙嘉树,你也别因为我这么说,就愈发愧疚难当,不需要,也不该如此。”
孙嘉树手臂搁在栏杆上,侧身望去,清风拂面,本就英俊的男子愈发飘逸出尘,轻声道:“理是这个理,可是事情本不该变得这么糟糕的,你既不骂我也不揍我,这会儿还跟我讲道理,你刘灞桥是一个多么不喜欢嘴上讲道理的人,我孙嘉树比谁都清楚。所以怎么觉得你这是要跟我绝交的意思?”
刘灞桥摇头道:“不会。你想多了。”
刘灞桥转头扯了扯嘴角,笑道:“真的。”
孙嘉树笑道:“你这次给我坑得这么惨,算不算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刘灞桥已经继续望向远方,咧咧嘴,“酸,比陈平安的腌菜还酸。”
孙嘉树笑了起来,只是在心中叹息一声。
两人起身返回老龙城,孙嘉树带着刘灞桥去了孙氏祖宅。
那位定海神针一般的元婴境孙氏老祖,对刘灞桥这个风雷园后起之秀,第一次见面,就极其喜欢。
作为地仙,老人如今已经难得动筷子,今天仍是跟两个年轻人坐在一桌,吃了顿宵夜,全是刘灞桥爱吃的饭菜。
刘灞桥跟孙氏老祖插科打诨,跟早年一个德性,吹嘘吹捧从来不知肉麻是什么,揭短也毫不含糊,把老人逗得哈哈大笑。
刘灞桥还要赶回风雷园,吃过饭就直接挂上那枚老龙翻云佩,御剑离去。
孙嘉树在夜幕中,独自手持鱼竿,在岸边默默垂钓。
深夜时分,孙嘉树突然抬起头。
刘灞桥御剑折返回到这里,落在孙嘉树身后,一脚将这位孙氏家主踹到河里去。
之后风雷园剑修一言不发,继续御剑北去。
孙嘉树落汤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