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说什么。
在先前复盘结束之时,便刚好雨歇。
只是外边道路泥泞,除了陈平安,行亭中众人又有些心事,便没有着急赶路。
陈平安已经收起棋盘棋罐放在竹箱内,手持行山杖,戴好斗笠,告辞离去。
先前瞥一眼雨幕,投子认输,复盘结束,恰好大雨停歇天色放晴。
这本就是陈平安的又一种无声提醒,至于那个幂篱女子能否察觉到蛛丝马迹,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那佩刀男子是一位五境武夫,在五陵国境内应该算是雄踞武林一方的宗师了。
至于幂篱女子好像是一位半吊子练气士,境界不高,约莫二三境而已。
陈平安刚走到行亭外,皱了皱眉头。
有这么巧?
这荒郊野岭的山野小路上,为何会有一位金身境武夫策马赶来。以隋姓老人的身份,应该不至于有这样的庙堂死敌、江湖仇家。
这大篆王朝在内十数国广袤版图,类似兰房、五陵这些小国,兴许都未必有一位金身境武夫坐镇武运,就像宝瓶洲中部的彩衣国、梳水国,多是宋老前辈这样的六境巅峰武夫,武力便能够冠绝一国江湖。只不过山下人见真人神仙而不知,山上人则更易见修行人,正因为陈平安的修为高了,眼力火候到了,才会见到更多的修道之人、纯粹武夫和山泽精怪、市井鬼魅。不然就像当年在家乡小镇,还是龙窑学徒的陈平安,见了谁都只是有钱、没钱的区别。
不过这么多年的远游四方,除了倒悬山、渡船这样的地方,终究还是凡夫俗子见到更多,只是故事更少罢了。
不过那位武夫很快就停马在远方,似乎在等人。
身旁应该还有一骑,是位修行之人。
然后行亭另一个方向的茶马古道上,就响起一阵杂乱无章的走路声响,约莫是十余人,脚步有深有浅,修为自然有高有低。
陈平安有些犹豫,伸出一脚,踩在泥泞当中,便从泥泞中拔出靴子,在台阶上蹭了蹭鞋底,叹了口气,走回行亭,无奈道:“干脆再坐会儿,让日头晒晒路再说,不然走一路,难受一路。”
那少年是个不拘束性子的,乐观开朗,又是头一回走江湖,言语无忌,笑道:“机智!”
陈平安笑了笑。
胡新丰有些无奈,回头得说说这小子,在江湖上,不可以如此放肆。
不曾想那幂篱女子已经开口教训,“身为读书人,不得如此无礼,快给陈公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