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那是我的事,你们念不念情,就是你们讲不讲良心了。
宁姚手腕拧转,将那把仙剑天真的剑尖抵住地面,手心轻轻抵住剑柄,剑尖处出现了一圈圈涟漪,都不是什么剑气凝为实物,而是直接将剑意变成一座“实境”,将整座客栈拘押其中。
与此同时,众人头顶处,宛如蓦然悬空一座黄河洞天,剑气如瀑倾泻而下,从天而降,笼罩住整座客栈,但不是那种洪水决堤一般的汹汹气势,并未将客栈摧枯拉朽,而是一种类似无声无息、虚实不定的渗透,这就又意味着宁姚对剑气的驾驭,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空灵境地。
宁姚单凭自身剑意和剑气,就随手构建出了一座剑阵天地。
就像她同时拥有了陈平安的笼中雀和井中月的两种本命神通。
片刻之后,宁姚收敛心神和那份剑气,说道:“反正我是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陈平安笑道:“一般来说,那家伙是不敢留下丝毫痕迹的,事后只会被礼圣揪出来,反正跟我见过面,我又舍不得打碎这份记忆,那他就等于活下来了,如果还有下次见面,他就像是从酣眠中清醒,翻检‘自身’记忆即可,所以没必要画蛇添足。不过小心起见,肯定还是需要先生跑一趟文庙了。”
宁姚忧心忡忡,问道:“怎么会这样?它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陈平安想了想,抬起左手,手心朝下,然后轻轻翻转,掌心朝上,解释道:“就像人性之正反两面,各有各的善恶之分,不单单是修道之人,凡俗夫子都是如此,只是都不太纯粹,混淆不清,所以反而问题不大。可是在我这边,崔东山曾经说过,我在年少时,人心善恶两条线,就已经极其靠近,并且界线清楚。所以我辛苦压制的,其实就是这个自己。”
两者一旦合拢,再无善恶之分。
就是粹然神性。
宁姚疑惑道:“为何你偏偏如此严重?”
其实山上山下,不管是谁,都会做些不像自己会做的事,不像是自己会说的话。
陈平安苦笑道:“因为我一直在追求那个所谓的‘无错’啊。然后摊上了个比较心狠的师兄。”
在书简湖,自碎金sè文胆,陈平安就等于彻底失去了修炼出儒家本命字的可能性。
更大的麻烦,还不是什么注定陈平安这辈子都当不了文庙的陪祀圣贤,而是失去了某种圣贤道理的无形庇护,不然陈平安在心境上,就像置身于一座心湖虚相中的文庙,那个粹然神性显化而生的陈平安,自然无法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