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等扶苏走到西跨院的时候,钱缪人已经醒了过来。
那间静室早就做过针对性改造,他哪里能那么容易撞死,更何况,如今的长公子府上,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着宫里的医官伺候着,他就算想死也不容易。
此刻他躺在床榻上,目光涣散,了无生趣地盯着头顶的帷幔。
就连头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都没有心情去顾及,他当初住进去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那处看似安静简陋的静室,竟然那么可怕。
那绝对的静寂,几乎可以让人发疯!
若不是随着每天饭菜递进来的,还有笔墨纸砚,可以让他写一写,他觉得自己早就变成了疯子。故而,前几天他还梗着脖子,叫嚷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自己钱缪,就算是渴死饿死,一头在屋里撞死,也绝不会屈服于皇长孙的淫威,去著书立说,把自己一生的心血就这么屈辱地交付给敌人。
结果,只过去七八天,他就真香定律了。
每天都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能早点把笔墨纸砚送进来,但凡送得晚一会儿,他就情不自禁地焦躁不安。不得不说,这静室,静心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人关在里面,著书立说的效率高的吓人。
几十天,一本水平极高的医书就新鲜出炉了。
然后,他就没啥事可干了……
没事干了!
他以前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清闲下来而想死。
后来,他就真的想死了。
撞了几次墙——
没成功。
他想求见皇长孙——
但这段时间,赵郢忙得飞起,哪里有功夫管他这些试图混进太医馆,对自家大父下手的六国余孽?
所以,今天就又这样了。
不过,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虽然头疼欲裂,脖子都被人用夹棍给固定住了,但起码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起码可以看到人,听到声,看到色!
真好啊!
但他也没心情搭理别人,只是盯着头顶的帷幔发呆,整个人思维都有些涣散了。
一直到听到外面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以及整齐恭敬的问候声,这才猛然醒过神来。
“长公子!”
是那位温润如玉,素有仁义之名的大秦长公子!
他顿时忍不住热泪盈眶。
故而,扶苏这边刚一进门,他就一骨碌从床榻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