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如同隔着一张透明的纸,只要轻轻一捅,便会戳破,而那之后,便是主臣之别了。现在,朝廷平乱,巴郡没有合格的水军,这就是那捅纸的好时候。
走到甘宁院落外,远远便听到一阵优美的歌声,伏泉知道那是甘宁所买的伎女所唱,令他格外注意。当然,吸引他的不是这女的歌声,虽然这女的声音也是极美的,但对于此生见识过不少歌姬甚至后世各种音乐熏陶的伏泉来说,这女的歌声是不错,可吸引力却是不大,真正吸引他却是那女的所唱之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那伎女所唱正是前番伏泉做文抄公时抄的曹操的《短歌行》,现在甘宁竟然在听他所作的乐府诗歌,其中深意令人玩味。
甘宁的院落伏泉近日来得极少,也不知他每日到底做些什么,对他而言,既然甘宁那么听话,他也就懒得再去过问这位锦衣渠帅的私事了。听照顾甘宁的奴婢说,甘宁几乎日日都要听《短歌行》时,伏泉嘴角露笑的想着,甘宁这是在勾引自己去收服他吗?不然,为什么每日都要听《短歌行》呢?自己今日不收了你,那真是枉费你的心思了。
心中这样想着,伏泉一脸兴奋的入了甘宁屋里,很快便看到屋子里正坐于案几上,静听妓女唱歌的甘宁,此刻他一如既往的一身华丽锦衣,唯一让伏泉感觉不适应的是甘宁身边没有一把透着血气的刀,颇为让人不习惯。
不过,很显然,再没彻底收服甘宁前,伏泉是绝对不会允许他身上有这等利刃的,毕竟再怎么疑人不用,这可伤人性命的刀刃,伏泉也不敢真的让甘宁随意带刀入郡署,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意外不是?
甘宁见到伏泉到来,并未起身迎接,依旧是那样的跋扈,伏泉对此也是早已习惯,这少年若是能那么轻易的认怂,他就不是那个率意而为的甘兴霸了。敢带着百人就去魏营溜达,不止是胆子大而已,还有那一份心中的狂妄才是,纵然并没有真的劫了魏营,也充分说明了这甘宁对旁人是多么的不懈,伏泉想凭自己抓到他就让甘宁屈服,显然是不可能的。
待到那女伎一曲唱完,甘宁这才挥退其人,然后看向伏泉道:“见过君侯,适才一时出神,并未行礼,望君侯莫怪。”
伏泉自然知道他这是敷衍而已,但也不会深究,笑着道:“世俗虚礼,不必介怀。”
“不知君侯此来何为?”
“江夏生乱,孤得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