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然用药粉洒在鹿皮手套上细细揉搓,抬眸看向大家,说出和许仵作一般无二的答案,“舌骨微有裂痕。”
定安郡主远远听了,不屑冷哼:“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装腔作势了一番,还不是跟原来一样。”
“果然是窒息?”说话的是吴捕头,他常年办案,到底有几分认知。
庄中管事听了,忙道:“窒息那就没错了,就是淹死的。”
云起凉凉道:“死者胸捆大石头,你怎么不说有人勒死弃尸湖中?”
“呃……可能他寻死的心太过强烈,怕自己淹不死才……”管事脑门一凉,冷汗扑落下来,摊上人命案,就算庄子洗清嫌疑,说出去往后生意也不好做了。
“有一法可测。”陆安然眉色不惊,黑眸幽亮,“以热水灌髑髅,从脑门穴入,盖生前落水,则因鼻息取气吸入沙土,死后则无。”
许仵作听的稀奇,“小姐怎知此法?”
陆安然淡淡道:“夫子所授。”
大业朝不看重仵作,视为贱职,除了王都掌刑狱的官府有仵作供职外,其他地方都是大夫代为行使勘验,故而参差不齐,还要看对方是否尽心尽力,比如蒙都那位顾大夫。
仵作一途,没有学医者一般各种医学典着引路,人命贵愈千金,死如草芥,连带着仵作地位低微,从未有人精心修缮典籍流传人世,即便有,也未曾传之不朽。
雷翁虽未亲自尽心尽力教授,但这些法子都来自他留下的书册,陆安然日夜琢磨,不知记录者为谁,常常感叹先者卓绝,恐穷其一生,术业精于此。
一炷香后,看着热水腾腾蒸起烟雾,争相恐后从死者腐肉残留的五官喷涌而出,再慢慢浸润到地面,消失于无形。
“没有泥沙。”陆安然清冷的声音在暮春中,有些微凉薄。
管事闭了闭眼,脸色灰败。
吴捕头面庞严肃道:“既无泥沙,说明人死后被抛尸湖中,是为谋杀。”
二皇子表情也冷了些许,“祁参领,着人封锁雅闲居,彻查。”
祁尚领命,又道:“落庭轩中众世家子尚等待二皇子发话。”
二皇子揉了揉眉心,想起今日原是心血来潮为着春日宴饮茶对弈,没想着发生了这桩事,不禁有些头疼。
陆安然:“死者起码死了一年往上。”言下之意,和今日来此的人关系不大。
看尸体腐烂成那样,二皇子本也不觉得能牵扯上,只不过前一桩引魂案刚断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