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还有议论声,一刻钟后,逐渐安静。
又过了一刻钟,基本上只剩下了林虚己的声音。
《灵宪》一书,先论天地生成、宇宙起源,又述日月阴阳、星辰演变。
当林虚己讲到星辰列布时,外围突然骚动起来。
唐小白顿时来了精神。
踢馆的来了!
台上林虚己也已止声,抬眸远望,微微一笑,状若成竹在胸。
“张太史作《灵宪》,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被人用来哗众取宠!”后方一人高声冷笑,挑衅意味极浓。
“司天台的人?”唐小白问。
唐子谦看了一眼,笑道:“是司天台另外三名灵台郎。”
司天台一共四名灵台郎,分别负责观测四方天象。
有一个叛出司天台,由另外三个来讨伐,倒也挺合适。
一时间,人人振奋,自动为那三人让出道来,直通宣讲台。
毕竟大家都是冲着这场热闹来的。
这并不是什么以众欺寡,也没有恃强凌弱,林虚己今日的讲学就有挑衅的意思在,反倒是司天台被动应战。
这就很刺激了。
林虚己含笑看着那三人走近,悠然道:“张太史着《灵宪》,以其学说传阅后人,是为世人皆知趋吉避凶,不轻易为有心人所惑,林某所为,也是尊先人遗命,来哗众取宠之说?”
“呵!只怕有人学艺不精,误人子弟!”多说无益,对方直接丢下了挑战的讯号。
林虚己抬头看了看已到半空的太阳,道:“我们这些人学艺不精,误的可不只是他人子弟——”
语声一顿,他站起身,从侍从手里接过一支竹箭,走下高台。
走到那三人面前时,笑了笑,弯腰将竹箭插到地上。
“三月前,司天台预测七月初一将有日蚀,三位俱是精通天象之人,可知日蚀来临时,箭影在哪一处?”说着,笑吟吟递上一支笔。
三人中居中者蹙眉看了他一眼,接过笔,思索片刻,在地上画了一条线。
起身,将笔递给林虚己:“该你了。”
居左者冷笑:“林郎倒也省事,直接描上一遍就可以了!”
林虚己笑了一声,却将笔一丢,俯身,将插在地上的箭拔了起来。
“林虚己!”居左者勃然变色,“你什么意思!”
林虚己从容笑道:“明日,京城没有日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