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白的营帐距离李穆不远,走了二十来步就望见帐篷顶了。
望见帐篷顶的时候,听见一阵“叮叮呤呤”的声响,像是金属撞击的声音,节奏有些漫不经心。
在这“叮呤”声响中,也听到了陶汾的声音。
唐小白不由停下脚步。
这群人扎营时也和赶路时一样泾渭分明,陶汾并不住这边,而是在闻人嘉边上。
他来这里干什么?
“叮叮呤呤……”
“……大丈夫在世,信义为先……”
“叮叮呤呤……”
“我知你非池中物,然人不可忘本,你本燕国公府家奴——”
“陶师兄!”唐小白忍不住出声打断。
陶汾的声音戛然而止。
“叮叮呤呤”声也戛然而止。
唐小白从阴影走出。
陶汾原本是背对着她,听见她的声音转回身,神色有些错愕,也有些尴尬。
小祖宗则是面对着她,仿佛才发现她似的抬眸,眸色漆黑如夜。
唐小白看了他一眼,转向陶汾,正色道:“陶师兄,英雄莫问出处,何况秦宵屈居燕国公府事出有因,更背负秦氏满门冤屈,乃不得已之痛,我不希望以后再有人拿着‘燕国公府家奴’不放!”
陶汾有点着急:“二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陶师兄并无歹意,只是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唐小白和颜悦色道。
陶汾脸色几度变化,终是一叹:“是我狭隘了,惭愧!惭愧!”
说罢,对着李穆拢袖一拜,肃容又道:“方才言语中得罪之处,还望秦公子海涵!”
李穆看了唐小白一眼,回礼道:“陶师兄见外了,师兄教诲,秦宵不敢轻忘。”语气温和,态度出人意料的谦逊。
陶汾面色更加惭愧,又是一拜,这才离去。
李穆瞥了一眼陶汾离开的背影,唇角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感觉到唐小白走近,忙将目光转回。
转回时,小姑娘已经到了眼前。
她这一年仿佛也长高了,但站在他面前还是娇娇小小的,他目光垂下,就能看到她的发顶。
大约为了行路方便,她像少年郎似的将头发束在发顶,耳朵便露了出来,粉嫩晶莹,玉雕一般漂亮可爱。
她的脸儿瘦了许多,褪去稚嫩,多了几分少女模样。
当她微微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