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生,在山洪爆发之时被冲塌下来的老木,被道人用自己编织了的粗麻绳给拉了回来,而后用手中的短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削减去多余的部分,留下必要的痕迹,慢慢凋琢出来的上面衣带飘动的轨迹里面,还能够看到树木生长的年轮。
三清神像彼此相对而坐,三清神像下有一个铁铸的香炉。
黑色的香炉似乎是已经经历过太长的时间,里面有鸟鸟的香气升腾起来。
镂空了的窗户打开。
冬日特有的带着疏璃质感的蓝天,有着温暖的金色阳光落入了烟气升腾而起的屋子里面,安宁,祥和。
张三丰声音温和,教导弟子和朱元章读书识字。
声音如玉磬。
在这温暖的冬日下午里面回荡着。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微。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朱元章轻声阅读这些文字。
是以道门最高深的经典作为识字的教材,这一卷经文,他已经不知道已经诵读过多
少字了。
已经可以说是朗朗上口,虽然说不懂得其中潜藏着的道理,也至少是明白这些文字各自本身的意思,书读百遍,没能其义自见,反倒是觉得有些枯燥乏味,连文字里本身的意味都逐渐地变得寡澹无趣了,只是当做寻常的功课。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读完一遍,再读这几句话的时候。
忽而便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道可道,非常道。”
这一句话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大道,那就不是恒常不变之道了那就不是真正的大道。
朱元章的心里面想着这样的解释,若有所思。
那不就是说。
【大道】,我也不知道他该如何称呼,他该如何形容,只是勉强地,用‘道”这个名字,如此称呼他而已。
那是某种没有形体,无法观测,无法表达,的存在。
而哪怕是有绝顶聪明的智者感知到了这个东西。
却也绝对无法用语言将这个存在向其他人描述。
一旦说出来,就不再是那个大道了那是既辽阔广大,却又无法观测无法形容的,囊括一切的恐怖的存在。
少年洪武忽而觉得这大道有一种无与伦比,幽深空寂的大恐怖。
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