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拓跋烈心中栗然。
他隐约想明白了,梁萧为什么要留他一命。
御书房里,段云衣喜上眉梢,罕有地笑得很开心。
拓跋氏服罪,相当老实。
拓跋烈知道自己的资产是保不住了,还把资产全部上交,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段云袖连忙拉了拉梁萧的胳膊。
梁萧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皇座上眉眼带笑的美人,与平日的冷漠平静判若两人,惊为天人。
段云衣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芳心大乱,急忙转移话题。
“梁爱卿,如你所言,有拓跋氏这帮人作为阶下囚,那拓跋俊和拓跋亭投鼠忌器。等你到了燕州,若是发现他们在北胡效力,还能以拓跋氏恩人的身份劝降一举两得。”
“若他们投降,大周便少了几个心腹大患。若他们不降,朝廷又能名正言顺铲除拓跋氏。甚妙!”
梁萧只是含笑点头。
拓跋俊和拓跋亭当然会发现,拓跋亭中计。
“拓跋氏恩人”这种头衔,不是给这两兄弟看的。
是给天下百姓看的。
一者,做做样子给其他大小世家看,尤其是那些小世家,有招安之意。
二者,大周确实是以德治国的,真把拓跋氏灭族,影响深远,查抄囚禁,段云衣就不必担心招致天下文人不满。
一举两得!
但不管怎样,拓跋氏的资产归属国库,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些世家大臣,也该老实一阵子了。
拓跋氏的倒台,一夜之间,让各大世家肝胆俱裂。
以端木家、公羊氏、独孤家为首的各个世家,纷纷弹劾拓跋氏,以求自保。
他们与拓跋氏之间是有交易,但不会蠢到随便给对方留下把柄。
现在拓跋氏倒台,正应了“墙倒众人推”,何止“树倒猢狲散”而已。
谋反,自古以来就是重罪,没有几个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反贼说话。
这一天,拓跋烈病倒在家中,茶饭不思。
拓跋氏的祖宅马上也要被查封了,他和族人会被玄卫送进指定的宅院看管,插翅难逃!
现在明眼人都知道了,这是给叛逃的拓跋亭留下软肋,让他有所顾忌。
但他更清楚,梁萧很可能不只是忌惮拓跋亭而已,更忌惮他的爱子。
拓跋俊不在京城!
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