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一脸高深莫测,心中有意捉弄她,神色阴险,模棱两可道,“先进去。”
言一色唇角抿起一个弧度,用力假笑,冷哼一声,松了握住伞柄的小肥手,张开手臂,向迟聿一伸,“拉我起来!”
迟聿一副甚好说话的样子,大掌牵住她的手,将她拽起,又借着她站起身后往前倾的惯性,温柔拍上的背,送她往前走了几步。
这几步言一色走的快,也没怎么费力,等迟聿给的力道散了后,她也没回头,以自己堪比乌龟的步调挪动,终于,抬脚迈进了殿门。
迟聿收回黏在她背影上的目光,身形一闪,几个只留残影的起落,已到了高台上苏玦的身侧。
苏玦和墨书毫无讶色,微一躬身,拱手见礼,“参加陛下!”
“圣旨交给言妃,你府上若有公务,孤准你先走。”
苏玦神色温和,弧线清俊的肩膀偏转,向后一侧身,朝不远处备了茶的坐榻做了个请的手势,“微臣陪陛下。”
迟聿不语,迈腿走了过去。
墨书默不作声,也不敢坐在躺椅上再瞎晃悠,干脆躲在阴凉角落,无聊地望着勤政殿外的禁卫。
……
言一色走进大殿后,一股清冷阴气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只觉浑身上下都快速凉下来。
她第二眼,便注意到了分列两边的百十名官员,本就走的慢的步伐,干脆停了一下。
殿内这叫‘有人’吗?这叫人山人海!
言一色后知后觉想起,今早流思在为她梳发时,似乎提了一嘴大暴君竟然开早朝的震撼消息!
只是她当时半梦半醒,压根没记在心里,这一瞧见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倒是突然想起来了。
不过,午膳的点都快过去两个时辰了,这早朝还没散?
言一色独自走在夹道中,左右看了看,好笑地发现,所有人都垂着头,像霜打了的茄子,死气沉沉,犹如死了爹娘一样,似乎下一瞬就能咽气儿跟过去。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言一色边走边扫过快要不行的众人,施舍了一圈怜悯的眼神,大暴君一看就是无心朝政的人,突然叫他们来上朝,看来是真没好事!该不会她待会儿要宣读的圣旨,就是贬谁官、抄谁家、赐谁死吧?
一群待宰的小羊羔落在迟聿这尊杀神手里,真是无与伦比的可怜!瞧着都站了许久了,她是不是能好心地让他们席地而坐?
言一色正想着,已经快走到了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