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而急促的两个字,带出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言一色觉得这样的他才顺眼,有血有肉有情绪,而不是畏手畏脚地讨好她,跟个傀儡一样。
“你接受不了答案,为什么还问?”
迟聿眼中寒光凛冽,恶狠狠道,“因为孤有本事让你说不出答案!”
被捂嘴的言一色,耸了耸肩,声音跟上一句说的话一样模糊不清,“真霸道哦。”
言一色拿掉他的手,美玉般的眸子笑成弯月,闪耀着剔透的光亮,“我后悔的是没早一点告诉你——我向来不知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迟聿眼下的心情变化,只能用跌宕起伏来形容,这个时候清明的神智总算上线,回过味来,言一色在戏耍他。
陷入情之一字,令人降智,世间真理。
而对此时的迟聿来说,前一刻地狱,后一瞬天堂,不过如此。
迟聿对言一色“恨”得牙痒痒,伸手要抓她的肩膀,却被她飘然躲过。
言一色在他一丈远外笑,粉白的桃花落在了她墨发间、衣裙上,“你很好,值得人爱……我不后悔,一点也不。”
她话落,身形一闪,若一点金芒,消失得无影无踪。
迟聿没有去追,因为他愣住了,不敢置信在被一点点消化,随之膨胀的是心颤狂喜。
他整个人处于灵魂剥离的状态,不知今夕何夕。
橘黄的余晖悄然隐没,天际一片浓重的墨蓝色,迟聿在突然的光影转换下回过神。
他薄唇扯动了一下,这才发觉腮边已经僵硬,愕然稍纵即逝,随即脸色一黑……
他真的很不想承认,他或许在无意识中笑了很久,但脸颊上的异样过分清晰,打脸太疼。
迟聿从衣领下摸出一枚看似平凡无奇的黑曜石,指尖温柔摩挲,于无声中谱写浓浓的眷恋。
这是言一色在无忧国时送给他的,不,准确说是他要来的,至今为止,一直都被他戴在身边。
他的心魔,在得偿所愿后,就已经没了。
最好的证据就是,他在那之后沉睡,出乎意料的好眠,梦里再不是言一色循环死去的绝望,而是弥漫清香味道的舒适。
醒来后,他才意识到,他的心魔来自惧怕没错,但他真正惧怕的,并不是言一色以死的方式离开他,而是她以死的方式,毁灭了他奢望无数次“她属于他”的美梦。
归根结底,他的心魔来自他的贪念和不甘心,她的灵魂还未烙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