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姑娘,一早就去了绩溪作坊,不到傍晚是不回来的。」
瞿老夫人便看向秦夫子,慈蔼地笑道,「要不,您进去等?」
秦夫子连连摆手,动作笨拙,无形中透露出常年看书写文章,不与人打交道的恐慌和躲避,「不了不了——金姐儿不在,我进去干甚?您是?」
瞿老夫人心平气和,「我是陈三爷的母亲。」
秦夫子好似想了想陈三爷是谁,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结结巴巴道,「噢噢噢——是这样,我还要回去温书,便也不等了。就托您给金姐儿带个话吧——」
瞿老夫人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今年描红本的契约好似到期了,清河镇并周边四五个镇和乡,都等着她再签,她若是有空,就挨个再去一趟,孩子们和老秀才快没纸用了。」
秦夫子如连珠炮。
瞿老夫人默了默,嘴角紧抿,轻轻颔首。
秦夫子高兴起来,又转身从角落里掏了拿麻布装好的两兜子递给瞿老夫人,「...自家种的瓜、山货、野菌...内人给金姐儿和乔大姑娘一人做了两双鞋袜,也劳烦您拿给她们。」
瞿老夫人迟疑着接了过来。
瞿二婶连忙去接,却被瞿老夫人避开。
秦夫子又鲁直地交待了两句,不顾瞿老夫人的挽留,直冲冲地向外去,拐过墙角,便听妻子文娘忐忑道,「...你这也能给显金长脸?」
秦夫子又钝又鲁的神色早就不见——能写出爆款狗血《那书生真俊》的大手子,怎么可能是个不通人情的憨二傻!
「我不这样,反倒叫陈家怀疑,是显金特意将我们一个一个搜罗起来的。」
秦夫子揉揉鼻头,再挽住妻子的胳膊,娇憨道,「走啦走啦,去吃酱肘子啦!大后天就要进小号考试了,又要脱层皮。」
这头夫妻感情甚妙,那头主仆正在私语。
瞿二婶看着秦夫子风一般的背影,不愉嘟囔,「...什么人啊,一点规矩都不懂!」
瞿老夫人不赞同地轻斥道,「被点了廪生的秀才,多半能上举人!他不过三十来岁,上了举人再有寸进,便是大造化!别说不懂规矩,人家就是不搭理咱们,也是应当!」
瞿二婶缩了脖子:自家老夫人对读书人的尊重,比城墙都厚,比龙川溪水都湍急,比她对隔壁戏班当红名角儿周远安的执念都要深。
待天色将晚,门房来报,显金回来了。
瞿老夫人坐在摆好盘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