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水推舟也罢,终究给狗爷造成了伤害。」
显金说得很坦荡,有种事无不可对人言的风光霁月之态。
瞿秋实终于缓缓抬起头,眸光晦暗不明地看向显金。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在这个姑娘面前自惭形秽。
更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切地想要以最真实的姿态去靠近和触碰眼前之人。
他有些后悔,在初相识时,走了捷径。
他太年轻,还没意识到捷径有时往往就是弯路。
白水镇的姑娘,年轻羞怯,一生最大的心愿是嫁一个俊朗和气又家底略丰的郎君,他在白水镇向来所向披靡、从未吃瘪。
而显金…
瞿秋实只觉造化弄人:在他终于生出几分真意时,他们二人却因为一开始的「虚假」而再无回寰余地。
瞿秋实笑了笑,不同于往日刻意展现精巧,神容间很有几分颓靡,「二狗哥方子的变化,我确实预先不知,但我嗅出来药不对劲,却…」
瞿秋实没再继续说下去,「老夫人处,我自会说明是因我之故方未结成这门亲事,姐姐无需担心。也会寻机会告知二狗哥他药中的蹊跷,并
以致歉。」
显金微微颔首。
八月十五的月,确实很圆,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将青砖氤氲成散发荧光的玉石。
显金朗然笑道,「那咱们还去看灯笼吗?」
瞿秋实如斗败的公鸡,垂着头,扯出一抹笑,「不...不必了吧?」
显金再点点头,坦率道,「也好,我不太喜欢无畏的燃烧。」
灯就是灯,灯烛烧尽,应当只为照明前路。
旖旎多姿的灯笼会,总会叫显金有种光明随风易逝之感——摆摊供姑娘们做手工灯笼不算,这属于业务爱好,并且还能大赚特赚。
显金与瞿秋实并排往城西去,沉默着走到一半,便有医坊的小厮前来请瞿秋实瞧病,说是通判在家喝多了,一直吐,想请大夫去看一看,瞿秋实撩起袖子便向外冲,心中无比感谢——
通判大人就是通判大人,连呕吐都这么运筹帷幄,无形中帮助他结束了这尴尬又惋惜的一晚...
通判大人吐得好,通判大人吐得妙,通判大人吐得呱呱叫!
瞿秋实刚走不久,一阵风从左手边的排屋刮过,好似一个黑影掠过。
锁儿马步一扎,一个跨步挡在显金身前,怒发冲冠排屋前,「谁!」
排屋后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