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人永远都在夜夜笙歌,但永远都有人在夜夜笙歌。
歌声总会在某个地方的某群人中响起,就比如今夜的广陵会馆。
身为天下有数的富裕之州,广陵会馆建设得比泗水会馆和云梦会馆这些吊车尾的要好上太多,单说养了一支乐班这一项就能让好些其余州会馆羡慕异常。
那些举子们喝大了只能在那儿吹牛逼,当个醉鬼;
广陵会馆的举子却可以载歌载舞,做个硬汉。
此时的会馆一楼大堂之中,不少举子就围坐在十余张八仙桌上,耳中传来丝竹管弦的诱惑,眼里映着柳腰轻摇的曼妙,水袖翻飞,一帮硬汉喝着聊着。
“今科咱们可是出了大风头了啊,如今五战全胜,连自负文气鼎盛只逊中州的龙首州都赢了,实在是厉害啊!”
“可不是么,没想到这石公子居然一直藏拙如此,等到了中京城才大放异彩,真是能忍。”
“这份心性隐忍,不愧是世家子弟!”
“是啊,若是换做咱们,有点什么东西恨不得早早就拿出来现了,哪有人家这份心性啊!”
“确实啊,咱们可没有长辈指点,什么东西都得摸索着来,同样的能力,最后的结果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别想那么多了,不论如何,如今我们广陵州声势大振,连带着我们广陵州举子脸上也有光,出去聚会腰板都直了些,总归是好的。”
“也是,而且接下来,肯定只有我们去登门挑战别人的份儿,别人怕是不敢来我们这儿了。”
“这不废话嘛,谁敢来?泗水州嘛?”
众人齐齐一笑,桌子旁登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会馆之中,还有二楼。
二楼的人,大多家世不俗,自然不像一楼的人那么单纯,真的认为那石子贤是藏拙,只不过大多数也还是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且也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所在。
几个权贵子弟正凭栏而观,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台子上的表演,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
“这石子贤看来是铁了心要在此番春闱有一番大作为了啊!”
“是啊,以一个不合常理的时间提前挑起大乱斗吸引众人目光,再以出色的表现赢得赞誉,最后只要在春闱中取中,最终殿试时,很有可能就能取得一个极好的名次,被取中一甲也不是天方夜谭之事。厉害啊!”
“没什么好羡慕的,你若有一个礼部尚书的伯伯铺路,那也一样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