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很能喝,得了那场病以后就一口也不喝了。
爸爸边骑边解衣服扣,让浩荡的南风吹着胸口,看路旁的树,说:“老家那边,这个时候,树上的蝉从早晨就开始叫了。”汗水顺脸和脖子流,一手抹了挥落,身体里的水析出如云气。风带走热,汗滞了,干得粘稠。
天空像似有雾,什么颜色也说不清,热乎乎充斥周围,处处都如此,但不遮挡看什么,只是看起来景物在抖动。
蒿子长得老高了,被风吹得现出白色。
河很长很长,离得远也看得见。
要到桥了,停下车,看后面有没有火车过来。
前方江水大桥在波动的空气中有些变异。风的流动让湿了的衣服挥发很快,变成汗渍,爸爸灰色的衣服析出了白的盐。
立本说:“推着过桥吧?”爸说:“道板太窄,推着还不如骑着。”爸系拢了衣服下摆的两个扣,防止衣襟刮着桥栅栏。蹬车骑着过桥。咣愣,咣愣,一块板又一块板,立本知道这桥的道板缝有多大距离,他看得见桥下的清水,黄色的桥墩,回流比以前湍急。虽然在桥上,水的清凉,也感受得到。桥栏外,河水通向很远,两岸有绿草绿树,水有绿的,还有不同颜色,有波纹,有亮光,有变化;河水弯曲,柔软的,绵延不绝。
过了桥下车,走下桥坡儿。来到沙滩,马上有烫的感觉,从脚到脸,被烘烤。老曲爷说,隋朝的隋炀帝的炀,就是火烤的意思。立本眼睛眯缝起来,躲不开强烈的光,看哪都一样。爸把车停放到一棵小树旁,解下“耙子”,接上杆子;脱了长袖衣服、背心、裤子,只穿裤衩。
有几个小孩光着腚,从水里出来,在河边上跑,像小马儿撅的撅的。有人喊:“看,火车来了,快趴下。”小孩肚子朝下趴沙滩上。站河里的蹲水里,或者趴下假装游。火车轰隆隆地开过,有人眼尖,先喊:“是货车,不是拉人的,起来吧。”“拉人的是绿色的车厢。”“拉人的都有窗户。”孩子对飞驰而过的火车很感兴趣,因为和人不相同的东西,人又可以乘坐啊。立本看书,有“忆苦思甜”,那种把人不当人,奴役驱使,当牛做马,已成为历史。老单说,人发明创造各种各样工具,延长壮大了手脚,人的想法能更快更好地实现。人越来越希望有省力气的工具,有玩乐的工具,有赚更多钱的工具,还有,打斗的工具,是武器,伤人致命,戕害生灵。
“欸,长的是什么?”小孩来看老李的身体,前胸后背有几条大疤瘌,很深的“沟”,有的孩子要用手摸,说“这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