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水塘,排水的沟沟道道堵上了,积起了不少的水。
长安城这些三街九巷里的孩子家里多半不富裕,有不少还是一家子都要依赖于旁家生存的。生存为大,对孩子的管教也就没有那么严,放养状态的孩子在三街九巷里玩闹也是常事。
似乎所有的孩子骨子里都是喜欢玩水的,或许是天性使然。
灶王庙前也积了水,几个孩子在水塘里鞠了一捧水泼向旁人,脏兮兮的玩的高兴。
刘道婆看的眉头早已打成了结,她性喜洁,平日里游走的又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权贵,身上干净整洁还带着熏香,看到一群脏兮兮的小孩子聚在灶王庙门口,当下便发怒了。
小孩子顽劣的很,又疏于管教,闻言,只嘻嘻哈哈的笑闹着,也不离开,继续玩耍,鞠起的水泼向旁人,渐起不小的水花,刘道婆低头看着溅出的水花花点,最近的离自己脚下不过巴掌大的距离,正准备摆出一张恶面孔骂人,便听此时一道女声响起。
“刘道婆,别来无恙!”
这女声声音好听,咬字清晰,声线如清泉般倾泻而出,在一片杂乱喧嚣声中,听的人耳膜颤颤。
这声音,每每听来都能让她一滞,好听过后,便是惶恐,她抬头,看向远远撑伞走来的女孩子。
地上湿滑,处处水塘,她走的很小心,一身半长的青色长裙,长及小腿边,即便还未及笄,但她身量纤长,如此看去同一般女子的身高几乎差不多,身后青丝及腰,腰间系着一根泠然半透的丝绦,在腰间缠了两圈,最后打了个蝴蝶结收于腰侧之上,垂过裙角。纤腰如束,泠泠清雅。
她身上半点泥污也未溅上,手执竹伞,自远极近而来。
刘道婆只觉此情此景仿佛一副缓缓展开的清新画卷,真真是如入画中。
她有些困惑,就是因为她见过此女的真正面目,年纪虽小,眼光毒辣,手段老道,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绝非善类。思及她的出身,卫家这种在遍地权贵的长安城着实只能算是小门小户了。她也知道卫家的状况,长房或许还有几分书卷气,可二房那一家子,不过就是再寻常不过的平凡百姓而已。这样的人家走出的女孩子,绝非善类,或许也能理解,毕竟,若是善类,想要在长安城出头,可一点都不容易。
见过了她的真面目,再见她眼下走来,行走起来一行一步,仿佛那等最顶尖世族中教导出来的贵女,风雅至斯,这可一点都不像那种小门小户里走出的孩子。
两面都是她,刘道婆只觉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