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从们住的地方,里面小宅院是家眷们住的。马车来到里面内宅门口停下。杨秋池下了马车,四下瞧了瞧,嗯,还行,至少比当初他和郭雪莲住在残破的村子里要好多了。
柳若冰和郭雪莲也下了车。柳若冰是随遇而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以也不在乎居住环境的好坏,郭雪莲却十分的高兴,拉着杨秋池的胳膊指东指西一惊一咋的,足球场这么大的内宅,就他们三个人住,她是穷苦出生,可从来没住过衙门里,更没住过这么宽敞的宅院。
进内宅瞧了瞧,倒是挺干净的。
那皂隶叫来几个衙门仆从,帮着卸行李,从长沙来的时候,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行李还是不少。
杨秋池知道,这一通报进去,知县老爷很快就会出来,必须着正装相见才妥当。所以,进了内宅便径直来到卧室。郭雪莲早已经找出他的官袍,帮着他穿戴整齐。刚刚弄好,另外一个进去通报的皂隶跑了进来,哈着腰说道:“四老爷,已经通知了知县大老爷了,他立马就出来,您老先请到花房等候如何?儒学教谕和训导都已经在那里恭候了。衙门六房官吏现在都在签押房,都到齐了。”
杨秋池点点头,拿了委任状,摇晃着脑袋上的乌纱帽小翅膀,跟着这皂隶转出典史内宅,穿过大厅天井,来到花房。这是衙门专门迎接贵宾的地方。
进到花房门里,只见花房里已经有两个人,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面容俊朗,身材清瘦,另一个是快六十的老者,佝偻着背,眯着一双眼睛,大烟泡耷拉着,仿佛多了一双眼睛似的。
虽然没人引荐,不过杨秋池差不多也能估计出来这两人的身份肯定就是县儒学的教谕和训导。
明朝州县设有官学,也就是管家开设的学校,这种官办学校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要经过县级(县试)、地区一级(府试)考试,通过者取得童生资格,然后参加省级(院试)考试,从通过者中分六等,前面一二等取得“生员”资格,也就是常说的秀才,取得了这个资格的,才能进入官府开办的学校“儒学”学习,然后才能参加下一步的乡试等正式科举考试。
县级儒学的官员属于国家正式官吏,官员主要设教谕和训导。教谕是县里官学的领导,训导也就是老师,教谕的品秩和典史一样,都属于未入流,只不过,按规定必须是监生或举人才能担任,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但教谕和训导没有什么实权,因为童生资格考试决定权掌握在州县长官手里,而政府开办的这个儒学的入学资格又掌握在省学政手里,正规的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