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只见林溪白皙的面庞上多了几道血污,下巴上悬着晶莹的汗珠,鬓边的青丝已经湿透,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泛着关切和责备的情绪。
“伤势不重,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还好他挥刀的时候已经没多少力气,要不然你就算不死也会在病床上躺几个月。你现在入门还没多久,对于上玄经的参悟差着火候,就算运功全身也做不到刀枪不入。”
林溪一反常态,絮絮叨叨地说着。
陆沉笑吟吟地望着他。
李承恩和陆家的护院早都转过身去,彼此对望一眼,神情都有些古怪。
林溪恍若未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窝着火,一时激愤难免顾不上许多。可是打仗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再者当时敌军注定溃败,伱完全可以等局势彻底稳定下来再去割他的脑袋。如果让世叔知道你这样鲁莽,以后还会让你从军?”
“下次不许这样了,听到了么?”
林溪一本正经地望着他。
陆沉连忙点头道:“师姐有命,不敢不从,我保证记在心里,每天都默念几遍。”
“油嘴滑舌!”
林溪没有杀伤力地瞪他一眼。
“师姐,帮帮忙。”陆沉苦着脸说道。
“嗯?”
“站不起来了。”
林溪又好气又好笑地道:“让你逞能。”
话虽这么说,她终究还是伸出手将陆沉拉起来。
忽有十余骑朝这边奔来。
及至近前,领头骑士跃下坐骑,大步朝前。
李承恩等人警惕地望着对方。
来人目不斜视,在距离陆沉四五步的地方站定,手中提着一个水囊,对陆沉询问道:“阁下可是广陵骑兵的主将?”
陆沉转头望去,只见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将,眉眼间英气十足,又带着几分孤傲之色。
他颔首道:“是我,请问你是?”
女将的目光停留在他苍白的面庞上,见礼道:“我叫厉冰雪,现为靖州都督府飞羽营校尉,奉大都督之命驰援广陵。”
“原来如此,多谢厉校尉雪中送炭。”
陆沉本想抬手还礼,然而身体实在乏力,只能微笑歉然道:“在下陆沉,现为织经司干办,奉命协助广陵军守城。”
厉冰雪微微一怔:“你是织经司的官员?”
这个答案大大超出她的预想。
回想方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