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这位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主动开口,陆沉便微笑问道:“前辈此言何意?”
尉迟归道:“像你这般年纪的公子哥,正是章台走马春风得意的时候,很少有人这般耐得住寂寞,行事老成持重。我一直待在萧大哥身边,见过不少军中新秀,单论武功强过你的人也有,但基本没人能做到像伱这样谨小慎微。认真说起来,在沉稳厚重这方面,或许只有大公子能和都尉比较一二。”
陆沉知道他口中的大公子是指萧望之的长子萧林,如今在太平州担任都指挥使,他谦逊地说道:“前辈谬赞,我只是不太喜欢招惹计划之外的麻烦。”
尉迟归微微颔首,正要开口之时,他忽地转头向后看了一眼。
后方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
众人纷纷扭头望去,便见上百名骑兵奔袭而来。
这条官道是连接北燕京城与东阳路的唯一要道,故而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原本路人车马徐徐前行井然有序,这上百名骑兵一路奔来几无减速,直搅得道中一片仓皇混乱,各色人等不由得纷纷惶然躲避,可见这些骑兵的骄横霸蛮。
陆沉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惹人注目,随着他短促的命令下达,李承恩等人立刻策马让到路边。
尉迟归并未特立独行,只不过眼中多了几分冷意。
那群骑兵极其蛮横,然而官道上没人敢公然叱骂,尽皆小心翼翼忍气吞声地躲开。
他们中间有一位年轻贵公子,俊眼修眉皮肤白皙,气质清贵高雅,虽然是男子打扮却一眼可知是女儿身。
“滚开!”
道路前方有一名中年男子行动迟缓,领头的骑兵怒喝一声,旋即手中长鞭挥出,狠狠抽在那名普通百姓的身上,只见百姓在地上滚了几圈,在路旁停下后惨嚎不止。
挥鞭的景朝骑兵哈哈大笑,其他同伴亦是笑声接连响起,仿若那个北燕百姓在他们眼中如猪狗一般。
李承恩和谭正等人心中怒意勃然,但是他们除了愤怒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景朝骑兵继续向前,队伍中的年轻贵公子似乎没有注意到前边的小插曲,在经过陆沉这一行人的时候,他转头看了过来,先是望向目光漠然的尉迟归,然后从陆沉的脸上一扫而过。
刹那之间,四目相对。
陆沉心中微凛,这个女扮男装的年轻贵公子眼神深邃,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湖,就连阳光都只能照进数寸之地。
贵公子旁边一名心腹则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