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起来,哀恸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父皇临行前虽然没有刻意提过,但是我知道父皇心里有个极大的遗憾,那便是无法再见你一面。父皇御宇十五载,提拔了太多能臣良将,但你才是父皇最器重的臣子,你也没有让父皇失望,雍丘大捷足以告慰太庙里的大齐列祖列宗。”
陆沉望着这位即将成为大齐新君的太子殿下,隐隐约约有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他在京城待的时间不算长,与几位皇子的接触都不算多。
眼前的太子殿下、曾经的二皇子,给他的印象大抵是潇洒恣意、从容泰然,无法更加深入地了解。
今日重逢,陆沉发现对方的气度变得很是沉凝,或许是天子宾天导致他飞快地变得成熟内敛。
一念及此,陆沉垂首道:“殿下,我朝大军能够取得这场胜利,这是大行皇帝的煌煌功绩,臣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尽到自己的本分,不敢居功。”
李宗本感慨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稍稍侧身。
陆沉顺势望去,左相李道彦正欣慰地看着他。
半年未见,这位老相爷明显愈发苍老,天子离去对他的打击显而易见,再者值此皇权交替之时,需要他操心的事情极多,片刻不得清闲。
“晚辈见过李相。”
陆沉拱手一礼。
在嗣君当面,他这个举动略有些不妥,但无论李宗本还是李道彦,对此都没有意外的感觉。
毕竟从陆沉第一次入京,他表现出来的便是这般耿直的性情。
李道彦感叹道:“陆侯这一路跋山涉水辛苦了。”
“不辛苦。”
陆沉一言带过,随即与薛南亭、韩忠杰和沈玉来等人颔首致意。
李宗本适时说道:“走吧。”
陆沉轻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前方的福清宫。
其实朝廷礼仪自有规制,尤其是国丧这等大事,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有标准约束,大行皇帝的灵柩不可能允许臣子随意瞻仰。
只是李宗本亲自带着陆沉进入福清宫,哭灵队伍中的礼部尚书谢珍望着这一幕,嘴唇翕动最终还是不敢出声。
在他侧后方的礼部左侍郎李适之双眼望着面前的砖地,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知道陆沉的出现。
福清宫正殿,灯烛遍布,帷幔低垂,左偏房里一众高僧的念经声不断传来。
灵柩以金丝楠木制成,里外共有四十九道大漆,庄严肃穆。
陆沉站在灵柩丈余之前,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