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很妥当。”
陆沉连连点头,随即又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你知道我肚子里那点墨水,让我写一封大白话的奏章还行,真的憋不出那种文章。”
王初珑柔声道:“倘若夫君不嫌弃,让我代笔如何?”
“那太好不过了。”
陆沉没有丝毫迟疑。
王初珑款款起身,来到案前坐下,陆沉则主动帮她研墨。
只见王初珑沉思片刻,遂提笔挥毫,几乎是一蹴而就。
陆沉拿起尚未干涸的纸张,视线落在上面,情不自禁地轻声读了出来。
“自建武以来,计十六载,风雨调顺,年登岁稔,人无水旱之弊,国无饥馑之灾。先帝推功损己,让德不居。亿兆倾心,犹阙告成之礼;云亭伫谒,未展升中之仪。”
“此之功德,足以咀嚼百王,纲罗千代。然古人有言,虽休勿休,良有以也。守初保末,圣哲罕兼。是知业大者易骄,愿陛下难之;善始者难终,愿陛下易之。”
“兵乱以来,过逾二纪。大齐承天受命,陛下圣德,宜弘一代之治,绍先王之迹。虽有景贼窃据故土,然兵不得已而用之,故戢而时动。是知地广非常安之术,人劳乃易乱之源,臣诚愿陛下先留心于治道,以征伐为后事……”
陆沉一气看完,然后转头望着王初珑的笑脸,感慨道:“这才是真正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李宗本的密旨和初珑的文章比起来,简直是满篇废话。”
“只是初稿而已,容我再斟酌一二。”
王初珑被他夸得有些脸红。
陆沉放下手中的纸,忽地俯身在王初珑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王初珑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书房门,轻声道:“夫君,不许胡闹。”
陆沉笑道:“好好好,晚上再说。”
王初珑将他推开,犹如哄小孩子一般说道:“好啦,你快去忙正事,我再好好改改。”
望着他乐滋滋离去的背影,她不禁莞尔一笑。
继而提笔着墨,神情无比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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