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思都放在战局上,其余将领渐渐感到羞愧。
陆沉固然是个强大的敌人,未战先怯实在不应该,身为景廉贵族岂能失了胆气?
尼庞古甩掉心中的畏惧,当先说道:“陆沉究竟能调动多少兵马?”
贵由掰着手指头说道:“这个简单,算一下就知道。根据战前打探得来的消息,南齐定州和靖州两座都督府各有兵马十二三万,那个韩忠杰带来了三四万京军,还有淮州厢军的四五万人。如今淮州厢军应该在靖州西南,抵挡我朝南勇侯爷麾下的大军。经过这大半年的鏖战,刘守光手里只有太康附近的四五万人,至于陆沉麾下……”
他顿了一顿,谨慎地说道:“他总得留下足够的兵力守住定州吧?不管是尧山关还是定风道,至少都要有两三万人把守,也就是说陆沉从定州调来的兵马不会超过八万。”
听到他絮絮叨叨的话语,众将不仅没有感到厌烦,反而那股躁动不安的情绪渐渐平息。
这个时候贵由也反应过来,略显惊奇地说道:“留守,这样看来陆沉最多只能动用十二三万人。”
兀颜术这次率领将近二十万大军南下,在昨日之前,除去太康一带的十二万大军,他在东边布置两万兵力,其余将近四万人都在西边,镇守这大半年打下的城池并且持续威胁雍丘。
简而言之,在昨天陆沉领兵抵达之前,景军主力在西线战场只损失了不到两万兵马。
贵由的计算让众将眼前一亮,己方何止是有一战之力,倘若兀颜术能够下定决心,将东西两线的驻军都调来太康,那么这场大战就是十八万对十二万,多出来的六万兵力难道还不能决定胜负?
感知到众将突然带着期盼的目光,兀颜术的心情非常复杂。
不怯战当然是好事,问题在于这些人仍然想得太简单了。
为了不打击众人的士气,兀颜术委婉地说道:“战争从来不是单纯比拼兵力的游戏,古往今来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例子并不少,尔等需要牢记这个道理。”
贵由立刻应道:“末将谨记。”
兀颜术正要继续,帐外忽有一名亲信匆匆而入,行礼道:“启禀留守,斥候回报,齐军一支兵马离开太康城,往西南柏县而去。”
“柏县?”
兀颜术眉头微皱,随即起身走到沙盘边,缓缓道:“无论是派人送来战表,还是调兵先攻柏县,陆沉这两个举动分开来看,都是此刻很寻常的选择,偏偏这两件事集合在一起,显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