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胤便具备充分的条件!
姑姑对他的信任有目共睹,只有他才能够做到那一切!
“五哥……”
程持礼把手探向了腰间的剑:“杀个朝廷狗官,也不过是赔上一条命吧?够不上株连家人吧?”
裴瞻把酒壶放下,许久后道:“不会。”
程持礼咬紧牙关,倏地转身!
“但他是荣王府的女婿。荣王父子会有办法让你们程家以另外的方式被株连。”
程持礼骤然止步,对着幽深的街头,发出了一声困顿的怒吼!
随后他突然又转身,一个箭步冲了回来!
“五哥,你会帮姑姑的对吧?看在大哥二哥他们的份上,你也不会对此事袖手旁观的对吧?!”
他琢磨了大半天都没有得到的答案,裴瞻只是问了他几句话就已心中了然……他的确比自己更有资格!
裴瞻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心口,说道:“你该回去了。”
“五哥!”
“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见过我。”
程持礼抿唇望他半晌,最后在他的目光里沉气垂头,一跺脚翻身走了!
街头恢复了寂静,铺子茅棚下的灯光晃晃悠悠的。
裴瞻压住心口的手放下来,拿起酒壶,仰脖将酒猛灌入喉。
他平静的抹了一把嘴角流下来的酒液,站起身来,爬到马背上,拍一拍马脖子说道:“走,去白鹤寺。”
……
四月初一。
朝中休沐。
徐胤赤足盘腿坐在窗下锦榻之上,单手支颐,双目微合,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根乌木发簪。
阳光穿过敞开的窗户,照在他披散的长发之上,耀出一片莹莹的光泽。
一会儿隔墙传来了孩童的嬉闹声,他凝起双眉,脸上浮出不悦:“不觉得吵吗?”
帘栊外静立着等待伺候的丫鬟旋即提气,轻手轻脚的走到外头,压声跟廊下人道:“让人把濂哥儿带远些吧。”
连冗正好走进来,见状道:“怎么了?”
丫鬟回话:“老爷情绪不佳。”
连冗探头看了眼窗内,遂摆摆手,轻身走了进去。
徐胤并没有睁眼,甚至连脸上那一丝不耐烦都未隐去。“何事?”
连冗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早前曾来见过老爷的那个礼部主事傅筠,原本被提拔为礼部郎中了。前些天却又突然被调去了端州当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