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地跑着、跑着,突然一头栽倒,挣扎几下便寂然不动——这是把肺生生跑炸了。
圆阵中的亲兵营游击关建林脸色煞白,环顾一下四周:阵外是虎视眈眈占绝对优势的敌人,身边是朝夕相处命在须臾的同袍兄弟……一咬牙,向前跨出几步脱出阵外,嘶声喊道:“有请贵军大帅答话!”
沉默。
没有人回答。
关游击脖子上青筋毕现,继续高喊:“贵方将领,关某有话说!”
凄厉的声音刺破了暮色,喧嚣的战场仿佛一下子变得死寂。
马蹄嗒嗒。
一员骑将越众而出。
右手的马刀向关建林一指,刀锋依然雪亮,刀镡已被染得鲜红,一滴鲜血,顺着锋刃缓缓向刀尖方向爬行。
关建林游击迎前几步,双手举起佩刀单膝跪倒:“大帅!某乃关大帅麾下亲兵营游击关建林。冤有头债有主,儿郎们都是听命行事,关某愿用性命换兄弟们一条生路,任杀任剐绝无二言!”
圆阵中一阵嘈杂。
大家心里都明白,关游击所谓的换一条生路,绝不是放下武器就此走开那么轻巧,被编进苦役营在鞭子下活活累死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也可能是每人牺牲掉一只手掌,或者胳膊,作为离开这里苟活下去的代价。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官军只是口头上假意答应,等大家放下武器变成手无寸铁的时候再突然翻脸全部杀掉——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远不止一次!唯一能束缚对方的,并不是什么誓言,而仅仅是“杀俘不祥”这句含糊不清的谶语。是否守约,只在对方将领的一念之间。
士兵们的心情是复杂的:自己当然不想看到游击大人引颈就戮,但……又有谁,会愿意放弃自己活下来的机会呢?哪怕是落下终身残疾……
居高临下的骑将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半跪在马前的关游击看了一会,一字一句的开口:“某乃提督宣府总兵官孙大帅帐下参将上官飞”。
关建林刚应了句:“久仰”,只见上官飞笔直伸向前方的马刀向上高高扬起,停留片刻,迅即向右下一划,转身拨马离开了。刀锋上甩出的血珠落在关建林的脸上和衣甲上,关建林浑然不觉。
见状,其他方向的甲骑撤围了!
骑士们纷纷拨拢马头,跟随着上官飞一起策马小跑着离去。只有步甲方阵依然岿如泰山的顶在圆阵正前方。
关建林和圆阵中所有人愣在当场:这是怎么回事?
同意了?同意为什么不